阿莲抱着包袱推开雕花木门时,月光正漏过窗边的老梅枝。枝桠上凝着层薄霜,被夜风一吹就簌簌落在她肩头。屋内没有点灯,屏风后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我叫姜汲。"沙哑的女声从青纱帐后传来,"你住西边床榻。"
借着月光,阿莲看见满地散落的羊皮地图,朱砂圈出的城池标记着"姜"字。屏风后的人影突然起身,紫衣掠过满地书卷,腰间银铃惊飞了梁上栖息的燕子。
"你的。"姜汲抛来竹子做的席,上面还沾着晒干的药草香。她腕间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从虎口蜿蜒至小臂,像是被人生生劈开过。
阿莲铺床时踢到个硬物——半块鎏金令牌,边缘焦黑卷曲,隐约能辨出"镇国"二字。姜汲突然闪身过来,绣着暗纹的靴尖抵住令牌:"别碰。"
"北苑送来的。"紫衣公主又扔来油纸包,桂花糕的甜香混着药草味,"吃。"
阿莲咬了口糕点,"明日拜师礼......"阿莲刚开口就被打断。
"卯时三刻演武场集合。"姜汲吹熄烛火,"睡。"
后山突然传来龙吟。姜汲推开窗,见池面漩涡中升起个粉裙女童,龙尾拍碎满池月光。
"那是......"
"未晞山守池蛟。"姜汲合上窗棂,"三更天还在闹腾,怕是嗅到什么腥气。"
五更天时,阿莲发现姜汲在誊抄《三十六计》,页脚密密麻麻注着"破神机营"字样。晨光落在她紧抿的唇角,恍如冰封的河面下暗流汹涌。阿莲发现她誊抄的《三十六计》里夹着半张焦黄的婚书,男方姓氏处被朱砂狠狠划去。
南苑的晨钟响到第三声时,阿莲在回廊拐角撞见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岚的青玉髓腰牌悬在那人腰间,可锦袍分明是男子制式。阿莲正要开口,那人转身露出与姜汲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耳蛇形耳坠换作左耳。
"小药引。"他指尖蹿出猩红信子,"装不认识?"
阿莲后背抵到冷硬的青铜柱。柱身符文泛起血光,与她后颈封印产生共鸣。男子突然掐诀,青玉髓映出她褪去伪装的右眼——朱砂痣正在渗血。
"果然是你。"他舔去指尖血珠,"当年混天......"
冰刃破空斩断未尽之言。玄翊拎着阿莲后领疾退,霜雾在廊下凝成屏障:"烛阴,你越界了。"
被唤作烛阴的男子低笑,面容在雾中幻化成姜汲模样:"二殿下好厉害,连往生镜都验不出的替身术,竟让你看穿了。"
阿莲腕间突然剧痛。
"闭眼!"玄翊的掌心覆上她双眼。再睁眼时,廊下只剩冰晶凝成的蛇形符文。
玄翊的袖口裂至肘间,:"日后离那双生子远些。"
"双生子?"
"雌雄同体的烛九阴,白岚亲自押回来的。"玄翊弹指修复结界漏洞,"专食人魂修炼,最爱你这种......"
“请大家前往云灵台——”白岚传来的千里鹤四散开来,声音消失,鹤也化作虚无。
阿莲打了个冷颤,“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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