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会有未来吗?”面对张启祥的表白,蒋漠抛出了这个很现实的问题。紧接着,她告诉张启祥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光伏项目一期建设的周期大概是一年多,最多不会超过两年。我已经答应了彭总夫妇,项目顺利完成后,我会直接回到他们的身边。二期和三期的工作也会让别人来接手。而你的任期是五年。这种异地恋的状态,我是接受不了的。”
其实,张启祥很想开口挽留的。但是他想起了安娜曾经说过的话。是啊,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已经成长了,不会再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替别人拿主意和做决定了。
“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试一下。在这个过程中,你或许会爱上我的村子。虽然目前我走不开,但是如果我们能有幸携手,并且走到我卸任以后的话,我愿意‘妇唱夫随’,陪你去任何地方。你想继续拼事业,我愿意当你的后勤部长和温馨港湾。如果你想看遍世间繁华,我也愿意陪你走遍世界,去体会每一处不同的美。”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让蒋漠思索良久。老实说,这并不是她心中最完美的标准答案。但是张启祥描述的诚恳态度和浪漫的未来,却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
“我们做个约定吧。如果四年后,也就是你不再有村子这个羁绊的时候,如果我们两个还单身,那就在一起好不好?”蒋漠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说出了这番话。接下来,她不等张启祥反应过来,豪放地从杯子里拔出了吸管,一口气喝掉了所有的鸡尾酒后,潇洒地起身告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酒吧。
这个答案大大地出乎了张启祥的意料。他有些郁闷地叫了一打啤酒,准备开始借酒消愁。可是还没等他喝上几口,苏星若就来酒吧找到了他。
“你不用诧异,我去了好多地方找你,包括养殖场、小饭馆还有你家。这里是我抱着希望来的最后一站。”苏星若一字一句、缓缓地讲述着自己找他的过程。
此时此刻,张启祥的心情可以说是糟糕透顶了。除了喝酒,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于是张启祥漫不经心地拎出了一瓶精酿啤酒,推到了苏星若的面前。他还顽皮地举起了瓶子,晃了晃,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喝。
也许是被张启祥的眼神感染,也许是不忍心拒绝这个自己颇有好感的男人,苏星若接过啤酒开始小口小口地啜饮了起来。
“如果你还心烦微博消息的事,想要解决的话,可以说我是你女朋友……”还没等苏星若说完,张启祥就用食指指节大声地敲着桌子,打断了她的话。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不想牵扯另一个人进来。
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苏星若的眼中很快就噙了泪水。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灌了自己一大口啤酒。
“我知道,你对蒋小姐有好感。我知道她很优秀。所以在面对这样一个爱情对手的时候,我在一直磨练自己,只是渴望能够吸引到你的注意,成为你眼中闪闪发光的存在。”苏星若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当着喜欢的人的面,勇敢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今天,我听到蒋漠的选择后,才知道她希望的是更大的天空,而不是这个小小的村子。所以,这一刻,我来向你表白。”
张启祥有些愕然。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在一直默默地喜欢着他。英雄救美、偶然相遇、出手相助……一段段只有他们两个才有的独家记忆盘旋在脑中,挥之不去。
看张启祥久久不做声,苏星若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放心,我今天在这里不是想给你压力,勉强你的意志。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我都能接受。只要是能给我们的故事一个明确的结尾就好……”
“是啊,这个故事应该怎么样结尾呢?”王一磊望着手机里的写作软件中刚刚码上的字,挠了挠头。作为《张家湾村不靠海》这篇网络人气连载小说的作者,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给故事结尾。
这时,一只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乱了王一磊目前纷扰的思绪。“大作家,麻烦你暂时封笔一天,好不好?”陆璐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对他说,“今天可是徐清泉和张启宁的订婚仪式。我们作为他们的好友,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时刻注意突发情况,进行照应。像你这样一心想着小说,在思想上和行动上都溜号的行为是绝对不可取的。”
说起陆璐和王一磊今天参加了订婚仪式,那可真是不得了。说起这两个人的相爱过程还是很有意思的。因为要检验苏星若的研究成果,徐清泉就专门跑到了养殖场。在这里,他终于见到了老同学口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妹妹。据当时唯一的见证人苏星若事后说,两个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双方的眼中就冒出了相见恨晚的火花。
“我今天其实是来借鉴经验的,毕竟我们也是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了。”王一磊有些油腔滑调地给自己辩解,“不过我又确实舍不得手上的小说,不知道应该写一个怎么样的结尾。”
听到前半段话,陆璐的脸有些发红。可当得知王一磊心中还是挂念着那部小说,她就认真却又含着两分嗔意地说道:“犯什么愁啊?你就按照实际情况来写呗。张家湾村的精神文明建设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接连获得了文明村和五星村的荣誉。在经济上,光伏项目建设也特别顺利,蒋漠都打算留下来继续完成二期和三期工程。对了,苏星若取得了皮皮虾工厂养殖项目成功的事也得写进去。听说,她下一步还想研究罗非鱼工厂海水养殖项目呢。”
“我的姑奶奶,我写的是小说,不是纪实报告。而且,我根据每一章的评论发现,读者们更希望看到的是张启祥情感的归宿。可惜这一块儿是最难的,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写。”说到这里,王一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是打算偷偷写一篇小说在网络上发表,纪念一下自己在农村采访的这段日子。也许是笔下的农村生活十分有趣,这篇小说格外受到读者欢迎。得知了这个情况后,张启祥额外叮嘱过,所有的情节都不能瞎写,特别是关于男主人公感情的结局。
看着王一磊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陆璐两手一插,嘎巴干脆地替他拍了板:“你这个榆木脑袋呀,让我来给你指条明路。在今天的订婚宴上,张启祥会把女朋友带来。你不妨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求助一下,让他授权你,把后面他们两个相爱的过程写下来。要是能用实际的生活做小说结尾,得多接地气呀!”
听到了这个好主意,王一磊脑中灵光一现。他盘算着,今天的订婚宴应该是张启祥女朋友来见未来婆婆的第一面。如果这次会面顺利,大家都高兴的话,那么张启祥在乡村的故事还会继续顺利地写下去。他也能用现实的幸福来给小说一个完美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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