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梦郎梦姑

西域的天山脚下,一间质朴的农户小院被四周葱郁的山林环抱。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院内,一位中年男子正专注地劈柴。男子方脸阔眉,剑眉之下,双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鼻梁高挺笔直,唇形端正坚毅,天庭饱满尽显福泽,整个人气宇轩昂,英气从骨子里散发而出。他身着素衣,虽简单却洁净得一尘不染,腰间仅悬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坠,温润的光泽在日光下偶尔闪烁,再无其他繁杂点缀,宛如一块历经岁月打磨、亘古未变的青石,沉稳且坚毅。只见他手中斧头一起一落,动作娴熟流畅,不紧不慢地将劈好的柴火一根根码放整齐,每一下斧落,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这时,茅屋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妇人的衣着极为朴素,粗布麻衣难掩其优雅气质,细密的针脚与别具一格的款式,隐隐透露出她不凡的出身。她容貌温婉如玉,眉目间满是聪慧与从容,眼角虽已悄然爬上几缕鱼尾纹,却无损她的迷人风韵。一头如瀑的黑发自然地垂落在肩头,愈发衬得她肌肤赛雪,细腻如凝脂。妇人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男子身旁,嘴角含笑,轻声说道:“梦郎,该吃饭了!” 说罢,她亲昵地伸出手,去挽男子的手臂。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交汇间,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情与爱意。男子温柔地看着妇人,眼中满是怜惜,说道:“梦姑,辛苦你了,跟着我在这天山脚下过这平凡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梦姑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回应道:“梦郎,看你说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况且这些年在你身边,我从未觉得苦累,反倒十分喜欢这种田园生活的宁静与自在。” 两人说着,携手朝屋内走去。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屋内的瞬间,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异常声响,突然侧耳一动,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目光如炬,紧紧望向不远处的山林深处。随后,他回头看向女子,两人目光对视,刹那间,似有灵犀相通,一个默契的眼神交流后,两人身形一闪,如两道黑色的闪电般,瞬间消失在原地。眨眼间,他们已落在不远处一棵高大粗壮的树上,身姿轻盈得如同夜枭。两人隐匿在繁茂的枝叶间,屏气敛息,静静地向下看去。

只见树下,一位身着青衣的妇人横卧在地。妇人腰挂短剑,腹部高高隆起,显然怀有身孕,此时她的身下已然洇出一大滩鲜血,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妇人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早已昏厥过去。梦郎和梦姑见状,毫不犹豫,迅速从树上飞身而下,如两片轻盈的落叶般落在妇人身边。梦郎急忙蹲下身子,将妇人的右臂轻轻托起,伸出中指和食指,稳稳地搭在妇人的脉搏之上。他闭目凝神,只片刻,眉头便紧紧皱起,轻轻一吸凉气,沉声道:“还活着,只是她本身有孕在身,又经过长途跋涉,身体不堪重负,导致羊水破裂,如今出血过多,情况已是凶多吉少。”

话音刚落,只见妇人气息微弱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绝望,迷迷糊糊地喃喃道:“救救我的孩子……” 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后,她再次昏死过去。梦郎和梦姑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怜悯与坚定,两人不再迟疑,梦郎俯身将妇人轻轻抱起,施展绝世轻功,朝着茅屋方向疾飞而去。梦姑也施展身法,紧紧跟在其后。

转瞬之间,他们已回到屋内。梦郎将妇人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而后双掌悬于妇人上空,只见从他双手之下,缓缓涌出一股浓郁的红色气息,源源不断地朝着妇人体内涌去。一时间,屋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气氛凝重而压抑。只片刻,妇人的面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迷茫,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 梦郎见状,急忙开口说道:“不要说话,我往你体内注入真气,只能暂时保你性命。你羊水破裂,失血过多,又恰逢分娩,情况危急,恐怕时日无多。” 妇人闻言,猛地情绪失控,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前辈,我知你是高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说罢,她挣扎着便要起身行礼,然而身体极度虚弱,刚要起身,便一头栽倒下去。梦姑连忙上前,将女子轻轻扶起,重新安置在床上,柔声道:“我夫君已用内力将你心脉护住,至于孩子,接下来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随即,梦郎抽身离开房间,去准备一些必要的物品。梦姑则转身对妇人说道:“我去帮你打热水,接下来能否顺利生产,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梦姑快步走出房间。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妇人虚弱的喘息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终于,在妇人竭尽全力的嘶吼过后,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瞬间响彻整个山谷。这声啼哭,如同破晓时分的第一缕曙光,划破了凝重的寂静。

只见妇人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生命的气息已如风中残烛般微弱。梦姑轻轻将孩子抱到妇人跟前,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是个男孩,给他取个名字吧。” 妇人用尽全身力气,微微抬起手臂,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眼中满是泪水,泣声道:“章哥,罗家有后了,你一直希望天下太平,繁荣昌盛,那我们的孩子就叫‘罗昌’吧。” 怀中的孩子似乎听懂了母亲的话,发出了几声稚嫩的喃喃声,仿佛在回应母亲。

妇人抬起头,看向梦郎和梦姑,眼中满是感激与祈求,说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我知自己已时日无多,也知二位绝非常人。还劳烦二位,帮我将昌儿扶养长大,下辈子当牛做马,我必还二位恩情。” 说罢,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绣有‘罗’字的手帕,手帕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字,显然是她在绝境中以自己的鲜血写下的。她将手帕郑重地交到梦郎和梦姑手中,说道:“我虽然生下了昌儿,却已无力抚养他。这上面记载了昌儿的身世,希望二位在他成年之时转赠与他,若有来生,我洪月娥定当涌泉相报。” 话毕,洪月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眷恋,随后,她的手臂缓缓垂下,直挺挺地倒下,没了呼吸。

梦郎和梦姑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悲痛与感慨。他们将洪月娥葬在了天山脚下不远处,那里风景秀丽,野花绽放。梦姑怀抱孩子,两人静静地站在墓前,久久不语。只听梦郎轻声说道:“洪姑娘,安心去吧,我二人定将此子扶养成人,不负所托。” 说罢,两人转身,缓缓离去。

此后,一切又似乎归于平静。日子如潺潺流水般悄然流逝,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唯一的改变,便是罗昌在梦郎和梦姑的悉心照料下,一天天地茁壮成长,他的笑声,渐渐成为了这片山林间最动听的旋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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