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弟阋墙——舒尔哈齐的悲歌

万历三十七年春,赫图阿拉城外的柳树刚抽新芽。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他的胞弟舒尔哈齐策马而来,马蹄声惊起一群飞鸟。

早年征战时,兄弟二人堪称绝配:努尔哈赤是总设计师,舒尔哈齐是首席执行官。

打浑河部时,舒尔哈齐带着三百人绕后偷袭。战后庆功宴上,他举着酒杯大喊:“我哥说要往东,我绝不往西!“台下掌声雷动。

但《满文老档》里记了一笔有趣的细节:每次分战利品,努尔哈赤总把貂皮按“三七“分成——自家七成,弟弟三成。舒尔哈齐的嘴角在酒宴上笑着,手却在桌下攥成了拳头。

万历三十五年秋猎,发生了一起神秘事件:努尔哈赤的头盔在围场失踪,三天后出现在舒尔哈齐帐中

野史传闻,当时有侍卫看见舒尔哈齐深夜把头盔埋在自家马厩下。正史记载却是:“弟恭顺,特献金盔于兄。“

这事的结局很微妙:

努尔哈赤给弟弟加了五百户属民同时收回了他的领兵权

万历三十九年冬,舒尔哈齐突然被软禁在自家府邸。理由记载得很官方:“谋逆未遂。“但《满洲实录》里漏出一句关键的话——某次酒醉后,舒尔哈齐对心腹说:“同样是阿爹的儿子,凭什么他坐轿我骑马?“更绝的是监禁待遇:住豪华套房(带火炕),顿顿有烤全羊,但门口站着八个彪形大汉

万历四十一年春,舒尔哈齐府邸传出噩耗。死因记载为“突发心疾“。野史却传:那天早上,努尔哈赤派人送来一匹烈马,说:“此马性烈,唯弟能驭。“舒尔哈齐上马奔驰三里,突然坠马而亡。葬礼上,努尔哈赤痛哭流涕,宣布:以亲王礼安葬,没收其全部属民,追授“忠勇“谥号

舒尔哈齐死后,八旗制度迎来重大改革:增设“议政大臣“职位(稀释原属于贝勒的权力),建立直属汗王的“包衣“系统(相当于贴身侍卫团)

爱新觉罗·舒尔哈齐的内心独白

我坐在火炕上,听着窗外风声呼啸而过。这该死的冬天已经持续了三个月,可我的春天早在十年前就结束了。

记得吗?哥,那年我们攻下哲勒城,你站在城墙上说:“天下是爱新觉罗家的。“那时候我以为,“家“这个词里也包括了我。

但权力就像一匹烈马——骑上它的人总想独占缰绳。每次分战利品时,我盯着那些貂皮在案几上被划出三七开的裂痕,总觉得那刀锋割的是我的喉咙。你总是说:“弟弟,这是规矩。“可规矩是谁定的?是你用沾着敌人血的手写下的吗?

还记得那次秋猎失踪的头盔吧?他们都说是我偷的,说我觊觎你的王冠。但真相是什么?是那天我在围场后的松林里捡到它,犹豫了三天三夜该不该还回去!我多想把它扔进浑河啊,可最后还是在某个深夜跪着献上——像条狗一样。

你赏我的五百户属民就像往饿犬面前扔骨头。他们欢呼的时候,我却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这到底是奖赏还是枷锁?多一户子民就多一分责任,少一寸自由!

后来你说要收兵权,我笑着交出兵符。可你知道那夜我在帐中做了什么吗?我把佩刀磨得锃亮,对着月光照了又照——最后却砍向了自己的影子。

监禁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舒服些。烤全羊很香,火炕也很暖,但门口的守卫们总让我想起小时候养的猎犬:它们对我摇尾巴的样子像极了那些大臣看你的眼神!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母亲没早逝,我们会不会不一样?她教会你照顾弟弟,却没教你怎么当哥哥!你总说这是天命所归,可天命为何只眷顾长子?

那天早上看到那匹烈马时我就明白了。它的鬃毛白得像孝服,眼神却黑得如同你的瞳孔。我骑上去的时候在想:这大概是我们兄弟最后一次赛跑了吧?

马蹄声响了三里地,然后一切都安静了。坠落的那一刻,我看到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那里没有天命,只有两个孩子在抢同一块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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