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谋反(曾静案)
湖南来的曾静在刑部大堂喊得声嘶力竭:"雍正弑父篡位!"我让侍卫把他拎到跟前,发现这书生指甲缝里全是墨灰——和当年吕留良书院那些穷酸一个德行。
"你说朕得位不正?"我掰开他攥着的《大义觉迷录》,"那你知道老八府上养着多少江湖术士?"书页里掉出张符纸,画着个被扎针的小人,仔细一看竟穿着龙袍。
张廷玉建议凌迟。我摇摇头,让人把吕留良的棺材挖出来。当那具枯骨摆在曾静面前时,他吐得昏天黑地——原来所谓"大儒",腐烂后和屠夫没两样。
"带他去参观养心殿。"我指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让这酸儒看看,篡位者每天批折到子时是为了什么!"
后来听说曾静在牢里疯了,整天念叨"原来圣贤书里没写皇帝也会长白头发"。而我把那本《大义觉迷录》塞进了老八的寿礼箱——听说他打开时当场犯了头风。
今晚的蜡烛又短了一寸。我数了数案头奏折:六十三份。最上面是田文镜弹劾河南学政的折子,里面夹着张"八贤王"诗社的请柬——墨迹和科场舞弊案的考题一模一样。
"主子,三更了..."苏培盛端着参汤的手在抖。自从上个月那盆朱槿枯死,这老奴才试毒时总要多舔两下。
窗外传来粘杆处的鹧鸪哨。三长两短,是老九又在府里扎小人了。我摸着镇纸上的刀痕——康熙六十年老十三为我挡的刺客留下的——突然想找人下盘棋。
"传怡亲王。"话出口才想起,十三弟的坟头青草都三尺高了。只剩他临终送的这方田黄石印章,在烛火下泛着血丝般的纹路。
我蘸着朱砂在河南学政的判决书上画圈,墨色晕开成一片残阳。批到"立斩"二字时,笔锋突然折断,溅起的墨点像极了那年热河围场,老八射中的那只孤雁。
老八终于出手了。
那日乾清宫早朝,我刚坐下,就看见允禩嘴角挂着笑——那种他每次设局前都会露出的、温润如玉的笑。
"皇上,臣等以为,军国大事当由诸王共议。"他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此乃太祖、太宗旧制。"
我扫了一眼殿内,允禟、允䄉、允禵都站得笔挺,连平日装病的隆科多都精神抖擞。好嘛,这是要给我演一出"八王议政"?
"哦?"我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八弟的意思是,朕一个人说了不算?"
允禩微笑:"皇上圣明,只是祖宗之法不可废。"
祖宗之法?我差点笑出声。康熙四十七年废太子时,他怎么不提祖宗之法?当年在热河围场,他往我箭囊里抹毒药时,怎么不提祖宗之法?
"准了。"我放下茶盏,"明日养心殿,朕与诸王共议西北军饷之事。"
当晚,粘杆处送来密报:老八府上连夜召集门客,书房灯火通明。图里琛画了张草图——八爷党准备了一份联名折子,要求恢复议政王大臣会议,架空皇权。
我提笔在折子上批了八个字:"朕知道了,明日再议。"墨迹未干,又补了一句:"记得带上你们那颗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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