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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的蟒纹披风卷着毒雾扫过石壁,三皇子萧景琰脸上的龙形黑气骤然狰狞。地宫穹顶的星图突然倒转,母亲冰棺下的八卦阵裂开深渊,万千怨魂的哭嚎声裹着阴风扑面而来。
"小心巽位!"我拽住裴砚后撤半步,他鎏金护甲擦着突然弹出的青铜獠牙划过。萧景琰手中的琉璃灯碎片扎进石缝,灯油遇风燃起幽绿鬼火,映出冰棺底部镌刻的小篆——「双星交汇日,怨龙破煞时」。
裴砚忽然闷哼一声,他心口朱砂痣渗出黑血,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咒。我耳后灼痛难当,观气术穿透他紫袍窥见肺腑——两条缠绕的蛊虫正在啃食心脉,其中一条竟生着与我耳后朱砂同色的赤瞳。
"督主这蛊养得妙啊。"萧景琰抹去眼角血痕,袖中滑出柄陨铁短刃,"噬心蛊与牵机引相生相克,难怪能撑过整整十年。"
我指尖金血抹过裴砚腕脉,蛊虫突然在他皮下暴起游走:"殿下可知噬心蛊最喜龙气?"金簪刺破他指尖,血珠弹向萧景琰眉间黑雾,"比如...被怨龙煞浸透的残魂!"
龙形黑气骤然实体化,萧景琰惨叫中皮肤寸寸皲裂。裴砚趁机将我推向冰棺后的暗门,乌木杖插入地面引发连环爆炸。气浪掀翻青铜灯架时,我瞥见他被蛊虫撑裂的脖颈血管中,流淌着淡金色的血液。
暗门在身后轰然闭合,裴砚的喘息混着血腥气喷在耳畔:"沈姑娘的凤血,味道比御药房的雪莲更醇厚。"他齿尖摩挲着我后颈朱砂痣,冰棺蓝光中,我们交叠的影子竟化作凤凰衔日的图腾。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八十一盏鲛人灯次第点亮。白玉祭坛上悬浮的青铜匣突然发出蜂鸣,匣面饕餮纹的瞳孔处,赫然需要两枚朱砂痣同时按压。
"裴掌印可听过'血饲'之法?"我拽过他流血的手掌按在左瞳,"以双生蛊为媒,将命盘捆成死结。"右手覆上右瞳的瞬间,青铜匣内迸出刺目强光。
匣中羊皮卷展开的刹那,无数金色光点涌入眉心。我看见永庆三年暴雨夜,裴砚浑身是血地跪在乱葬岗,将母亲遗落的玉镯戴进白骨腕间;又见萧景琰的生母淑妃被铁链锁在龙脉祭坛,腹中胎儿裹着前朝玉玺降生。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我攥紧浮现出星纹的掌心,青铜匣底层暗格弹出血玉匕首,"国师用怨龙煞养出的根本不是什么真龙天子,而是......"
裴砚突然夺过匕首划开手腕,金血泼在祭坛凹槽中:"而是淬炼凤血的容器。"他染血的指尖点在我心口,"从你出生那日,这局棋就注定要流尽所有人的血。"
地宫剧烈震颤,母亲冰棺中飞出数百只银翅蝶。它们鳞粉洒落处,石壁浮现出二十年前的血案——林氏兄长将狼毒匕刺入先太子胸膛时,屏风后站着正在调制药汤的国师!
"该收网了。"裴砚将染血的佛珠缠上我手腕,珠串间藏着细如发丝的银针,"沈姑娘可愿与本座演场弑君的戏?"
暗门轰然倒塌,萧景琰拖着残破身躯爬进来,他背后怨龙煞已凝成实质:"你们逃不掉......国师早已算到双星交汇......"话音未落,他七窍中钻出无数黑虫,眨眼间被啃噬成白骨。
裴砚的乌木杖突然刺穿我肩头,鲜血喷溅在羊皮卷上。他眸中星图流转,用口型吐出两个字:"装死。"
"找到双星了!"国师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七十二道黄符封死所有出口,"把凤血者炼成丹药,便可......"
我佯装昏迷的躯体突然暴起,金簪扎进裴砚心口蛊虫所在。两条纠缠的蛊虫破体而出,带着我们的精血扑向虚空某处。凄厉的惨叫声中,国师隐匿的身形逐渐显现——他眉心嵌着的龙鳞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蛊虫。
"多谢国师教我以蛊破煞。"我踩住他试图结印的手,"只是您算漏了一着......"祭坛突然塌陷,藏在龙脉深处的玉玺破土而出,其上盘踞的怨龙煞疯狂涌向萧景琰的白骨。
裴砚染血的手掌与我相叠按在玉玺上:"双星改命的代价,自然要真龙血脉来偿。"金光吞没地宫的瞬间,我看见皇城方向紫微星轰然坠落。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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