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偶然的伤 巧妙的缘 拨动的心弦

林凝之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盯着桌上的保温杯发呆,刚刚上完早上的第二节数学课,她觉得有点疲惫,因为昨天晚上蚊子太多,她又没有搭蚊帐的缘故,她被吵到很晚才睡着(她已经听到陈焱沉重的呼吸声了),所以现在显得精神不振。

这群高中生已经正式上课好几天了,林凝之本以为高中的课程会特别高深,可几天下来,发现比初中的知识难不了多少,习惯性的开始走神。最让她惊讶的是,那天在书店里碰见的那位优雅的女士就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付淑华,在付老师上第一节课的自我介绍中,林凝之了解到她是一名书法爱好者,坚持每天练字已经五年了,所以她写的一手好字,软笔硬笔都很精通,还出版了自己的书法贴,也是我们这个地方的书法协会的**,她说如果有对书法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尽管找她,和她进行切磋交流,当然这是谦逊的说法。林凝之在知道这些后,在佩服之余还是佩服,心里已经开始幻想和付老师交流的场景。

“林凝之,我交一下英语作业哦。”周玉带着轻快的嗓音说道。周玉是林凝之在第一次上体育课时正式认识的,她是班上最高的女孩儿,有一米七三,加上她的皮肤非常的白,在人群中非常有辨识度。林凝之在班上也是比较高的,所以在排队形时,就和周玉一起站在了女生队列的最后,另外还有一个女孩儿也很高,身高介于她们两个中间,叫杨尹。女孩子们在互不认识时会显得格外安静,可当发现对方有一个和自己相同的兴趣爱好时,话匣子就打开了,聊起天来格外热情。她们三个就是基于都是二次元爱好者的机缘之下,熟络起来的。

“OK,”林凝之接过她手中的作业。她现在是一名小组长,这是她没料到的。收假回来的那天晚上,班级又开了一次班会,这次主要的目的是选出班委,其实在军训的第一天晚上,那会儿大家在上自习,木老师就来到班上没人发了一张意愿收集表,让大家把自己想任职的班委职位填上去,到时会抽时间让大家一起选出,具体职位其实和初中差不多,两个班长一男一女,劳动委员,纪律委员,文艺委员,生活委员,学委,体育委员各一名,然后每个学科的课代表各两名,还有八位小组长。林凝之小学初中担任过太多的各种班委职位了,觉得做的事也就差不多那样吧,但又觉得什么都不担任又不太好,这样不积极,便选了个她觉得较轻松的职位——小组长。各个班委人员都在竞选的同学发完言后,经大家投票选出来了,到了选举小组长的时候,好巧不巧,刚好只有八个人报了这个职位,他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小组长,不过木老师还是让他们象征性地发表了短短的讲话。全班共五十个人,男女生各占一半,每个小组六位成员,其中两个小组会多出来一位,成员都是老师让组长自己选的,老师拿了一份名单,化成八个部分,让组长们从每个部分里选一名成员,这样就可以避免一个寝室的人全在一个组,毕竟大家还是要相互认识一下。组长选成员的顺序是抽签决定的,同时这也会决定小组的组序,林凝之抽到的是六号,所以在她选的时候,名单上除了杨梓,就没有她认识的人的名字了,于是,她凭着眼缘,选出了她的组员——杨梓,穆糖,白煦朗,郑源毅,郭沁。选完组员后,也就意味着要调座位了,一个组的人挨在一起,交作业,小组讨论也会方便一些,不过得等到下了晚自习再进行了。这之后,木老师让男生们去领校服了,春夏秋冬都是两套,由于非常多,男生人手都不够了,于是班上个子稍大的女生也一齐去帮忙,林凝之当然也在其中。一趟又一趟,搬的大汗淋漓,才终于完成。他们的校服是干净清爽的淡蓝色和白色,和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高中校服很像,光是从校服的外表就感受到了满满的青春活力,更别提穿上校服的朝气蓬勃的少年们,那该多耀眼啊!等分发完校服,也快下课了,木老师让大家都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调座位,大家立马行动起来,然后各个小组长从座位上站起来念出自己小组成员的名字并告知了小组的座位(也是抽签决定的)。一下课,教室里一下就炸开了锅,换座位让大家都异常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等大家都安顿好座位后,林凝之才发现自己选的组员当中,有一个男生就是之前有个晚上碰见的那个男生,林凝之不敢盯着看,就大概地扫视了一下,发现他真的很吸睛,尤其是他那白皙的皮肤和一头蓬松浓密的碎发,显得少年感很足,两人不小心对视了一下,男生柔和地笑了笑,林凝之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没做出回应,而是连忙移开了视线,可是心脏依旧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班级的大体布局在这个躁动的夜晚中安排好了。

“今天中午一起去吃饭吗?”话又说回来,她这几天大多数都是和周玉一起吃的,因为她的室友们似乎都有伴儿,她不能强行融入,她知道交友还是要懂得分寸,不能够越界。偶然间碰到也是独自一人的周玉,两个人就顺其自然地成了饭搭子。

“好呀!”周玉爽快地说。她是性格特别直爽的女生,做事风格干净利落,共情能力很强,很细心,不过这都是林凝之在后面的相处过程中慢慢发现的。现在林凝之就是无由来的对她很有好感,周玉也是很喜欢这个开朗可爱的女孩,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两个人磁场相合吧。

到了中午,林凝之和周玉随着人群,从楼梯上一点一点地挤了下来,走出教学楼后,周围才变得宽敞。她们聊着近来很火的动漫,谁的造型好看啦,谁的声音好听啦,谁的哪个动作很酷啦,谁的互动又超级好啦,越说越激动,林凝之眼睛直看着周玉,没注意脚下,走到阶梯处了都不知道,一下就踩空了。

“哎呀!”林凝之的脚重重的崴了一下,她痛苦地皱起眉来,幸好周玉及时扶住她,不然她便要摔倒在地。

“没事吧?”周玉担心地问。

“我脚崴到了,好像有点走不了路,”林凝之见周围众多人,又羞又急,觉得有点丢脸,又怕站在中间挡着别人,“我想到那边坐会儿。”她指了指阶梯栏杆旁的小型圆花坛。她几乎是撑着周玉的手臂一步一步挪过去的。林凝之坐在花坛边缘,觉得耽误周玉的吃饭时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对她说:“周玉,你先走吧,我没事儿的,歇一会儿就好了。”

“没关系,我不急,再说了,万一等下你不小心又崴到了,我在旁边你还能有个照应。”周玉打趣着。

“嘿嘿,谢谢你啊。”确实,在受伤时,身边能有人陪着,心灵会得到莫大的安抚。休息了一会儿,林凝之觉得脚踝处没有那么痛了,就由周玉扶着慢慢地走到食堂。周玉考虑到林凝之现在不方便,便让她先坐到位置上,自己去食堂窗口打饭。周玉问她要吃什么,为了方便,林凝之说和她吃一样的。林凝之为周玉的体贴细心而感动,觉得自己能认识这样的人真的很幸运。

等吃完饭回到寝室,林凝之脱掉鞋袜检查受伤之处,才发现右脚踝已经肿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包,室友们围上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没看路崴到脚了。王汀拿来了云南白药,喷了些在红肿的地方,这让林凝之受宠若惊(毕竟亲自为自己上药)。王汀嘱咐她一天喷三次,她连忙点点头,其他人也都说让她之后小心点,还问她等会儿下午要不要扶着她去教室,她说没那么夸张,只是看着有点吓人。午休铃响了之后,大家都安静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林凝之因昨天没睡好,就早早地上床午休了。一个上午就感受到了来自他人那么多的善意,林凝之觉得自己真是很幸运来到这所高中,才让她有机会与那么好的人相识,心里带着满满的暖意沉沉睡去。

下午第一节就是体育课,林凝之的脚不方便,便向木老师请假,老师就让她留在教室里休息,不用去上体育课,并让她找个同学替自己说明下情况。林凝之一跛一跛地走回教室,然后让周玉替自己和体育老师请假。她的室友们和她打了招呼就下去上课了,她感觉无聊,回到座位,做起今天刚布置的数学作业来。

这边,白煦朗从厕所换完白色体恤,拿着换下的校服短袖走回了教室,从前门进来时,教室里只剩下一位女生了——他的组长,其实也不仅只是他的组长……她坐在靠窗的第四排,不知为什么还不下去,离上课只有几分钟了,只见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正把玩着笔,懒慵地看着桌上的东西,薄薄的刘海被天花板上的风扇吹得分了叉,小小的鹅蛋脸看上去很乖巧,太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刚好打在她的身上,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柔和,不知为什么,他有点舍不得打扰这幅美好的画面。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了。

“组长,你怎么不下去,快要上体育课了。”一边说着一边把短袖校服放回了座位,林凝之正在思考还没解出来的数学题,听到熟悉的声音叫她(他这几天一直是这么喊她的),抬头,视线对个正着,林凝之看见了穿着白衣更显意气风发的白煦朗,脸颊微红,轻轻地说道:“那个,我的脚不小心崴了一下,上体育课有点不方便,就请假了。”

“现在好点了吗?”白煦朗柔和地说。

“嗯,好多了,已经上过药了。”林凝之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脖子,这是她害羞与暗暗高兴时常有的动作。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下去了,要迟到了。”白煦朗灿然一笑。

“嗯,拜拜。”林凝之望着白煦朗出去的背影,只觉得心中的某根弦被悄然拨动了一下,她道不明,说不清,只是觉得这种感受前所未有,便独自在教室里回味了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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