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暗夜杀机

凌辰用力扔出浓缩火油瓶,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泼洒在刚出现的蛛后背甲上。沐晚夕的剑刃恰在此时划过,金属与背甲的碰撞,迸发出细碎火星。

"轰!"

火舌呼的腾起,顺着蛛后窜向四面八方,每一道岩缝都喷涌着毒火。王奕山抡起战斧劈开坠落的燃烧物,臂膀青筋暴起,斧刃在火海中映出流动的血光:"领主!东侧通道要塌了!"

"带陈芸先撤!"凌辰踹飞一只燃烧的幼蛛,蛛尸撞上岩壁爆成火球。他后撤半步避开飞溅的毒液,视网膜上不断出现击杀提示,腐蛛晶核在地上滚落的到处都是,每颗都有着暗红纹路。

沐晚夕的剑气织成密网绞杀漏网之蛛。突然,垂死的蛛后腹部剧烈鼓胀,半透明的卵囊如同吹胀的气球,表面浮起蛛网状的血色花纹。

"要爆!"凌辰瞳孔骤缩,拽住沐晚夕手腕暴退。蛛后残躯在火海中炸成灿烂的烟花,数以千计的幼蛛胚胎裹着毒液四散溅出,将岩壁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陈芸的呼喊淹没在岩壁碎裂的声响里,"王奕山以战斧为支点抵住岩柱,堪堪阻止了即将倒塌的岩壁。

凌辰甩出藤鞭缠住陈芸腰肢,用力拉住往外拽。生死时刻,陈芸原本绵软的手臂突然爆发出惊人力量,抓着岩缝凸起翻身跃上安全地带。她的药篓在空中散开,晒干的止血草还未落地就被火舌吞噬。

"走!"沐晚夕挥剑斩断头顶坠落的钟乳石,剑气在众人头顶撑起一道气墙。凌辰趁机将三枚晶核塞进岩壁裂缝,残存的狂暴能量引发连锁爆炸,硬生生在火海中炸出条通道。

热浪卷着黑烟灌入肺叶,每一步都像在踩在岩浆上。王奕山的战靴冒出青烟,陈芸的麻布衣襟焦黑,细嫩的皮肤被灼出水泡。李立亦步亦趋一直跟随在几人身后。沐晚夕周身萦绕剑气,剑气所过之处火势稍敛,但是自己脸色愈发苍白。

当一丝光亮刺入眼帘时,凌辰几乎是摔出洞穴的。他蜷在焦土上剧烈咳嗽,喉间充满了血腥味混着草木灰的味道。

"还活着?"沐晚夕的剑鞘戳了戳他后背,红衣下摆糊满焦黑的蛛丝。她声音无力,剑气明显比平时弱了三分。

凌辰翻过身,朝天空比了个中指:"阎王爷说我命硬惊天地,不敢收。"他摸出一瓶清泉水灌下,液体带着清甜,"英雄大人灵力见底了吧?求我啊,求我就分你半瓶。"

回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剑刃。

王奕山瘫坐在不远处,战斧深深嵌入焦土。李立坐在一旁,嘴里不知道在絮絮叨叨什么。陈芸蹲在王奕山身侧调配药膏,少女的指尖拂过莽汉左手臂的溃烂处,王奕山的拳头不由紧握,指缝间漏出半截染血的绷带,那是陈芸的发带。

修整了一会,等巢穴中火势熄灭,众人重新回到巢穴清理战利品。

"晶核清点好了。"凌辰看着堆成一堆小山一样的晶核,语气也不由轻快很多,"晶核475颗,很多幼蛛还未诞生晶核,毒囊四十个,2级蛛后毒囊一个,2级晶核一个。"他故意将毒囊在沐晚夕眼前晃了晃,"按贡献值......"

"你三成。"沐晚夕收剑入鞘,"我清理了六成蛛群。"

"哎哎,火是领主放的,领主出力最多!"王奕山急得站起身,伤口崩裂都浑然不觉。

"闭嘴。"凌辰踹了块碎石过去,嘴角却扬起弧度,"剑仙大人说得对,不过嘛……"光幕上的数字随着他的操作跳动,沐晚夕的贡献条突然缩水一截。红衣剑修的剑气瞬间暴涨,凌辰早有预料般举起斧面当盾牌:"系统判定的!有意见找系统投诉去!"

陈芸"噗嗤"笑出声,又在沐晚夕冷眼中慌忙低头捣药。王奕山看看领主又看看剑修,挠着头:"要我说都别争了,赶紧回领地是正事。"

回程路上,凌辰打头阵,长枪挑飞两只拦路的腐狼幼崽;沐晚夕断后,剑气纵横延缓追兵;李立和背着虚脱陈芸的王奕山居中,战斧每次挥动都带起腥风血雨。

王奕山突然闷哼一声,脸庞泛起诡异的青灰。陈芸惊叫着看向他的脖颈,不知何时,半截透明的蛛丝深深勒入皮肤,毒素正顺着血管快速蔓延。

"别动!"凌辰用匕首挑断蛛丝,取过陈芸递来的草药,放在手心碾成汁水洒在伤口,"忍着点,这可比酒精消毒带劲。"王奕山咬碎半截树枝,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陈芸颤抖的手背上。

夕阳西下,领地的轮廓终于浮现。凌辰一行人返回领地时,木栅栏外已蹲伏着七八道身影。

“领主大人……”

陈芸刚要开口,却被凌辰抬手制止。他眯眼扫过这群流民,

最前方是个佝偻的老妇,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着破布包裹;她身后蜷缩着一个少年,脏污的脸颊上布满淤青;角落里的疤脸男人看似低头瑟缩,右臂的肌肉却随着呼吸微微鼓动。

“收下。”

凌辰指尖划过系统界面,【领民管理】界面在虚空中展开。沐晚夕站在他身侧:“你倒是好心。”

“呵,也别把我想的太好,”凌辰眼光扫过光幕上的警告信息,“不妨猜猜活着进来的能有几个?”他刻意提高音量,流民们骤然绷紧脊背。老妇颤巍巍跪下,包裹中滚出几颗干瘪的浆果:“求、求您赏口吃的……”

栅栏门吱呀推开,木刺扎入掌心的疼痛让凌辰清醒。

“签好契约,每人先领块面包,去右边登记特长。”

凌辰扬手抛出储物空间里的存货,软香的面包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流民们如饿狼般扑抢,却被藤鞭抽中手背。

“排队。”沐晚夕倚在箭塔阴影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藤鞭。老妇吓得跌坐在地,浆果滚入泥坑。

凌辰拾起一颗暗红浆果,指尖稍一用力,腥臭汁液迸溅:“血痂果?吃下去肠穿肚烂的玩意儿,您老带着这个?”

流民们死寂无声。

疤脸男人突然暴起,袖中骨刃直刺凌辰咽喉!

沐晚夕的剑鞘后发先至,骨刃应声断裂。王奕山怒吼挥斧,却被凌辰拦下,文字在男人头顶浮现:【恶意攻击领主,贡献值-100,系统予以抹杀】。男人腕间契约烙印骤然灼红,皮肤龟裂成焦炭,晚风卷着灰烬掠过众人脚边。

“现在,”凌辰转身走向木屋,箭塔的青铜弩机随他步伐转动,箭矢寒芒对准了流民脖颈。“守规矩的,来领物资。”

暮色中的领地比往日多了几分生气,陈芸正在刚建的蓄水池旁搓洗衣物,水花溅湿地面;新建的集体草棚旁,李立蹲坐在火堆边,火光下的脸色不自主的扭曲,宛如伺机而动的豺狼。

月光下四周漆黑一片,自动索敌的箭塔将警戒光束扫向枯树林。李立蜷缩在阴影里,指腹反复摩挲着腰间的毒刃。

刀刃裹在粗麻布中,仍能感受到金属的寒意。他的目光掠过熟睡的王奕山,这个莽汉正鼾声如雷,战斧斜倚草席,斧柄镶嵌的晶核在黑暗中泛着血光。陈芸的药篓搁在两人中间,晒干的止血草混着晶核的腥气,让人极度不适。

"凭什么……"李立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袖口暗袋中的密信烙着黑鹰团的徽记,那是昨夜赵狂的亲信塞进他手中的。信中承诺的庇护所名额与热汤,像毒蛇般吞噬着他的理智。几天前他还是外卖骑手,如今却成了荒野中苟活的流民。他盯着王奕山战斧上的宝石,喉间泛起苦涩:“凭什么他们能当英雄!如果自己再献上那柄战斧,赵狂许诺的庇护所名额、热腾腾的肉汤、甚至女人……这些本该属于强者的资源,他也有份。

草棚外的箭塔突然转动齿轮,青铜弩机扫过领地的嗡鸣声让李立浑身一颤,毒刃险些脱手。他屏息听着王奕山的鼾声节奏,确认对方陷入睡眠后,才贴地蠕动。他的指尖触到战斧冰凉的握柄。

"咔嚓。"

一根枯枝在草席下断裂。李立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脊椎滑入裤腰。月光恰在此时刺破云层,箭塔顶端的青铜弩机反射出的光亮,将他的影子投在陈芸苍白的脸上。少女睫毛轻颤,似要睁眼。李立猛地捂住她的口鼻,毒刃抵住咽喉:"敢叫就割了你脖子!"

陈芸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喉间发出呜咽。药篓被踢翻,晒干的药草滚落一地。李立的手掌能清晰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喷在虎口,像某种无声的嘲讽。"对不住了,"他压低嗓音,刀刃压出一道血线,"要怪就怪这吃人的世道……"

"砰!"

草棚顶棚突然炸开,茅草如暴雨倾泻。王奕山古铜色的巨掌钳住李立手腕,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战斧劈风的呼啸同时炸开。李立惨叫着松手,毒刃擦着陈芸脖颈钉入泥地。莽汉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血光:"杂碎!老子早闻到你身上那股子味!"

箭塔警报的机械音撕裂夜空:【检测到恶意攻击!】青铜弩机自动调转,三支铁箭锁死李立退路。陈芸踉跄着爬向王奕山,还没行动,便被李立踹中腰腹。少女闷哼一声撞上棚柱,晒干的狼毒草撒了满身。

草棚外火光骤亮,凌辰举着火把踏入,手弩的幽蓝电弧在扳机上流转。他的麻布睡衣沾着机油,显然是刚从箭塔维修处赶来。"挺会挑时候啊,"凌辰慢悠悠将弩箭对准李立眉心,"夜袭、劫持……那个黑鹰团教你的?"

李立拖着陈芸后退,脚跟抵上王奕山的战斧:"放我走!否则!"

"否则怎样?"凌辰忽然笑了, "让黑鹰团给你收尸?"他屈指弹开密信,"字挺丑啊。"

李立瞳孔骤缩。他明明将密信藏在最内层的暗袋,怎么出现在凌辰手中

"好玩吗?"凌辰晃了晃腕间的领主手环,"你以为隐藏的很好?"

凌辰的弩箭下移, "黑鹰团许了你什么?一块发霉的面包?还是一条能当尿布的兽皮?"

李立的面庞在火光中扭曲:"你懂什么!"三个月前,他还是外卖平台的五星骑手,在车流中穿梭时总会哼着走调的情歌。直到那道白光吞噬一切,直到他亲眼看见同事被腐狼撕成碎肉,直到赵狂的砍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的毒刃在陈芸脖颈压出血珠,"你们这些有手环的‘天选者’,当然能假慈悲!我们流民连求生的资格都没有!"嘶吼声惊飞禽鸟。

"你以为黑鹰团是救世主?"凌辰踏前一步,指尖划过光幕,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画面中,赵狂正踩着流民的脊背狂笑,砍刀滴落的血在焦土上汇成溪流。

李立踉跄后退,陈芸趁机翻滚脱身,麻痹粉扬手洒向他面门。王奕山的战斧紧随而至,斧背重击膝窝的闷响与骨骼碎裂声同时炸开。

"按住他!"凌辰甩出藤鞭缠住李立手腕,箭塔的箭矢对准了李立,他的右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却仍在疯狂大笑:"虚伪!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个会演戏的……"

弩箭穿透李立左肩,将他死死钉在木柱上。 "区别在于,"他蹲下身,指尖拂过李立腕间契约烙印,"我从不把同伴当垫脚石。"

火把的光亮中,新收留的流民们挤在棚外。佝偻的老妇攥着半块面包,少年死死搂住妹妹颤抖的肩膀。他们看着李立抽搐的躯体,惶惶不可终日。

"都看清楚了!"凌辰起身, "在我这里,背叛者死!"他故意停顿,看着流民们集体瑟缩,"但不是因为我嗜杀。"

他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拿出面包,掰成几块分给孩子。"饥饿不是罪。"他转身盯着李立涣散的瞳孔,"但把饥饿当刀子,捅向给你递饭的手,这才是死罪。"

王奕山默默松开战斧。"为……为什么……"李立咳出黑血,契约烙印正在吞噬他的生命。凌辰望向箭塔顶端旋转的弩机,晶核在月光下泛着血色:"我要的,"他的声音散入夜风,"是活人的敬畏,而非死人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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