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云层，又是新的一天。凌辰视网膜边缘的签到图标正泛着灰白微光，点击以后，就掉落了一小袋包装好的巧克力，凌辰无语，这玩意啥用没有，看来只能哪天去哄那位傲娇的剑仙。
"领主！西边岗哨有动静！"王奕山推开木门，战斧上的腐狼血甩在地面，腾起细小的青烟。他的脸庞还沾着夜露， "有别的领地的人在栅栏外鬼鬼祟祟！"
凌辰点开系统光幕，区域频道的死亡通告正以每秒三条的速度刷新。突然，一道猩红边框的直播帖弹出，只见画面中，十余名穿越者被铁链捆缚在焦木上，背景是熊熊燃烧的领地废墟。镜头拉近，少年脖颈被烙上黑鹰纹章的瞬间，皮肉焦糊味仿佛穿透屏幕。
"顺者生，逆者亡！"赵狂的刀疤脸挤满画面，砍刀剁下少年的尾指，狞笑道："这就是反抗黑鹰团的下场！"
弹幕如瀑布般滚动：
【疯子！他们在西山矿洞附近！】
【救命！谁能救救我们？】
【投靠黑鹰团真能活命？】
凌辰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他点开赵狂的资料页，猩红的【杀戮值：387】刺痛视网膜，这意味着至少有三十余人直接死于其手。
"等等......"他忽然眯起眼，将直播画面放大。燃烧的领地边缘，有道身影正弯腰拾取晶核。那人右臂扭曲的旧伤，与自己记忆中兔子精完美重合。
"夜枭。"凌辰冷笑出声，碎裂的晶核在指尖碾成齑粉，"难怪。"
两日前，黑鹰团营地。
夜枭蜷缩在矿洞深处的阴影里，生锈的镣铐磨得脚踝血肉模糊。他摸索着藏在内衬的晶核，暗红能量在指缝间流转，这是最后的本钱。
"听说你懂锻造？"粗大的嗓音震落洞顶积灰。赵狂踩着满地碎骨踱来，砍刀拖过岩壁迸溅火星， "老子的战斧卷刃了。"
夜枭抬头，浑浊的眼球倒映出对方黑龙刺青。那竟是用腐狼血混合纹就的，在火把下泛着诡异的颜色。他咽下喉间血沫，嗓音嘶哑："要修武器，先给口吃的。"
赵狂突然暴起，刀背重重砸上夜枭脸门。鼻梁断裂脆响，夜枭仰面栽进血泊，晶核脱手滚向角落。他挣扎着去够，却被铁靴踩住手腕："跟老子谈条件？"赵狂俯身揪住他头发，腐臭的吐息喷在伤口上，"你这种无家可归的丧家犬，也配？"
夜枭的眼睛泛出血光。那场耻辱历历在目，凌辰当着整个区域频道的面，播放了他仓皇逃窜的全过程。
"我能让您七天之内端了凌辰的破棚子。"他咧开缺牙的嘴，"那小子手里有箭塔图纸，还有许多武器。"
赵狂的瞳孔收缩，砍刀贴着夜枭耳际钉入岩壁："你要是敢骗老子......"
"把我挂箭塔上晾成肉干。"夜枭抖开一张泛黄的羊皮卷，那是他趁乱从凌辰领地偷拍的箭塔结构图，几处关键结构被他用潦草笔法刻意扭曲，"这是定金。"
酒气在黑鹰团主帐弥漫。夜枭摩挲着新得的银制酒杯，这是他用三张假图纸换来的"优待"。帐外传来鞭挞声，某个试图逃跑的流民正被鞭打。
"那小子今天又扩建了防御工事。"夜枭将水晶杯斟满酒，琥珀色的液体上下浮沉。"
赵狂一脚踹翻跪地斟酒的俘虏，少女的额头撞上青铜火盆，焦糊味瞬间充斥营帐。他抓起酒壶猛灌："直接杀过去！老子有三百弟兄！"
"莽攻只会徒增伤亡。"夜枭转动酒杯，故意让杯壁映出帐外林立的刑架，"凌辰最擅长用人心，他会给流民画饼，说什么'贡献值换尊严'。"嗤笑着，"咱们就撕了这张饼。"
赵狂突然掐住他后颈，力道大得几乎捏碎脊椎："你要老子玩阴的？"
"这是谋略。"夜枭忍着剧痛挤出谄笑，"想方法让他们内乱，您再以救世主姿态降临，想想那个场景。"
赵狂盯着夜枭半晌，突然狂笑拍桌："好！就按你说的办！"他甩出块青铜令牌，"从今天起，你是黑鹰团的影刃军师。"
不多会，区域频道，凌辰的指尖在虚拟屏上疾点，匿名者的恶意如海潮般淹没聊天频道：
【揭露伪善领主真面目！凌辰克扣流民口粮养姘头！】
【女剑仙与凌辰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附亲密截图）】
【箭塔图纸藏致命缺陷！已有三人被坍塌压死！】
"我忍不了，不如端了他老巢？"
沐晚夕的剑穗冰晶坠子突然炸开细碎寒芒，红衣无风自动。她划过虚拟光幕，赵狂直播虐杀流民的画面正在闪烁，鲜血从少年断裂的指节画面，沐晚夕捏紧了拳头。
凌辰轻叹一声：“英雄大人消消火，你前脚拆了黑鹰团，后脚还有秃鹫帮、鬣狗盟，杀不绝的。”
沐晚夕的剑气不受控地溢散，将墙角药柜上的琉璃瓶震得叮当作响：“那就杀到他们胆寒！”
“剑锋能斩腐狼，却斩不尽人心,赵狂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他掌控着食物，那是每个流民都想要的。”
陈芸抱着散落的药篓残片缩在角落，晒干的止血草从指缝簌簌滑落。王奕山忍不住站起来，战斧劈碎半截朽木：“那帮孙子把西山矿洞占了！无恶不作，我去带人抢回来！”
“抢回来然后呢？”凌辰的枪尖拦住莽汉去路，“每天分三百人守矿洞？还是学赵狂拿鞭子抽着流民挖矿？”
沐晚夕眉头紧皱：”你究竟在等什么？”
“等他们自乱阵脚。”凌辰屈指轻弹系统光幕，交易区突然刷新置顶公告：【高价收购异兽晶核，食物无限供应！附：黑鹰团情报可换双倍！】
配图是堆成小山的香软面包与肉干，可比系统赠送的黑面面包好多了。陈芸正将热腾腾的南瓜粥分给排队领取的流民孩童。画面边缘，王奕山古铜色的臂膀扛着整扇羊肉，油星滴在地面腾起细小的烟柱。
“不怕被抢了？”她抱剑冷笑。
“这不是有你么，3级的剑仙大人”，昨天清缴完巢穴，某位剑仙率先升级到了3级。“再说，不展现实力，哪有人会相信呢。”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系统光幕突然弹出匿名交易请求：【黑鹰团据点坐标（189,265），换十人份食物！】
“可以。”
沐晚夕的抬剑指着匿名用户头像，“你信得过这种藏头露尾之辈？”
“相不相信不重要。”凌辰将十块压缩饼干传送到交易栏，“只要价格够诱人，老鼠会主动把猫窝的位置卖给猎犬。”
仿佛打开潘多拉魔盒，猩红的提示框开始疯狂跳动：
【赵狂今晚要抢西边一个营地，我要解毒剂！】
【他们仓库有批淬毒弩箭藏在蛇藤丛第三块青石下！】
【黑鹰团右护法每晚单独去北坡溪涧洗澡！】
沐晚夕只觉得牙痒痒：“这些渣滓...”
凌辰忽然转头看向沐晚夕，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英雄大人，介意客串次大侠吗？”
子夜时分，北坡溪涧腾起浓雾。
赵狂的右护法哼着小调踏入浅滩，身上皮甲随意扔在卵石滩上。这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根本没注意到，某块岩石后藏着三枚改造过的刺蜂巢，那是凌辰用晶核与蜂蜜特制的诱饵。
当第一只变异刺蜂蛰中他屁股时，右护法还以为是蚊虫叮咬。直到整个蜂群被晶核能量激怒，他才惨叫着扑向佩刀，却发现刀鞘早被溪水冲得不知去向。
“啊啊啊！救命！”
凄厉的哀嚎惊飞夜鸟，沐晚夕在树冠间若隐若现。
“留活口。”凌辰私聊信息发了过来，“他还有用。”
沐晚夕冷哼一声，却见右护法突然僵直倒地，七窍缓缓渗出黑血。
“你下毒？！”凌辰从岩后转出，火把照亮右护法急速溃烂的面庞。
“他自己身上带的。”沐晚夕甩去剑尖血珠。”
凌辰蹲下身掰开死者口腔，果然发现半枚咬破的毒丸。他忽然轻感叹出声：”难怪赵狂能坐稳头把交椅，对自己人都这么狠。”
“现在怎么办？”沐晚夕气愤拿着剑劈砍空气。
凌辰从死者腰间摸出令牌，指尖抚过背面阴刻的毒蛛图腾：“劳驾把尸体摆成逃命姿势，记得在掌心用剑痕刻个『凌』字。”
两小时后，黑鹰团主帐。
赵狂一脚踹翻跪地的哨兵：“你说右护法是凌辰杀的？！”
“尸体掌心...掌心刻着字...”哨兵颤抖着举起拓印布片，歪扭的『凌』字血迹未干。
赵狂的砍刀劈碎案几：“凌！辰！”
区域频道在此刻彻底疯狂。
匿名用户【秃鹫】发布视频：赵狂亲卫队背着昏迷的流民潜入雷鸟巢穴，强行给幼鸟注射猩红药剂。
匿名用户【鼹鼠】上传仓库分布图：七个标红圆圈清晰指向黑鹰团藏匿的粮草点。
匿名用户【寒鸦】直接甩出通讯频段：赵狂与夜枭密谋时提及的“血祭计划”被完整揭露。
“该收网了。”凌辰将面粉传送到交易栏，光幕因密集的信息流竟感觉有丝卡顿。无数匿名者的贪婪与恐惧在此刻化作利刃，从内部瓦解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暴君。
沐晚夕抱剑倚着箭塔，看凌辰在虚实交错的光影中运筹帷幄。他脖颈还留着被剑气所伤的浅痕，指尖翻飞时却像在弹奏毁灭的序曲。
赵狂的咒骂帖已被匿名情报淹没，如同被蚁群啃噬的困兽，再发不出一声完整咆哮。当匿名者开始拍卖他寝帐的位置坐标时，整个区域频道终于爆发出狂欢的浪潮。
“人性真是有趣。”凌辰熄灭光幕，看着领地外围新筑的荆棘墙，“给点甜头就争相撕咬，见到棺材却跪求慈悲。”
沐晚夕怔怔地看着凌辰：“你比赵狂更危险。”
“我比他有底线。”凌辰接住飘落的叶片，“至少我不会滥杀无辜。”
暗夜尽头传来禽鸟的悲鸣，沐晚夕的剑穗与凌辰的木枪穗子缠在一起。他们谁都没动，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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