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涅槃叩心灯

因果长河的裂纹在李飞脚下蔓延成蛛网,手背青铜阵图中的星砂胚胎突然睁开双眸。这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簇苏晚自己焚烧时的涅槃火在跃动,烧得他灵台泛起琉璃碎裂的脆响。

「灵肉污染度79%...建议立即...」

系统提示音戛然而止,李飞惊觉自己正站在青铜巨门的门环前。兽首门环的獠牙滴落星砂,竟在脚下汇聚成青冥道宫的血池——那些翻涌的血沫里,沉浮着历代修士破碎的元婴,而每个元婴额间都刻着"HX"系列编号!

"你终于来了。"

沙哑嗓音从血池深处传来,首座弟子的残魂裹挟着星砂婴儿破水而出。他们周身缠绕的锁链已与青铜巨门融为一体,每道锁扣都映着李飞不同轮回中的抉择画面。最刺眼的那道锁链上,赫然是母亲坠楼时抓住窗框的手,指缝间漏出的竟是青冥道宫掌门令符!

星砂胚胎突然在手背阵图中挣扎,涅槃火顺着经脉烧向心脉。李飞闷哼着并指为剑,以《太阴炼形诀》的秘法将火焰逼入工牌。当"HX-000"编号被点燃时,整扇青铜巨门突然透明化,门后现出令他窒息的真相——

三千修士正在熔炉般的空间炼制星砂,他们的道袍下摆都绣着现代医院的十字标志。熔炉中央悬浮的并非法器,而是放大万倍的产钳,钳口夹着的青铜心脏正与李飞丹田共鸣!

"这是你的道胎。"

首座弟子残魂突然炸裂,化作星砂涌入巨门。李飞手中的工牌不受控制地飞向产钳,当两者碰撞的刹那,熔炉空间突然浮现父亲的身影。他白大褂上染着星砂,正将某个婴儿放入青铜心脏——那婴儿后颈的胎记,分明是太虚祖师蜕变前的本命符!

涅槃火突然从工牌倒卷而回,顺着李飞右臂烧向星砂胚胎。凄厉尖啸中,胚胎竟吐出苏晚的声音:"道侣契印即是锁心链!"李飞福至心灵,左手捏碎胸前浑天仪阵图,飞溅的青铜碎片在虚空凝成九枚锁心钉。

首座弟子与星砂婴儿融合的怪物扑来时,锁心钉恰好穿透其九大死穴。怪物发出非人惨嚎,崩解的血肉中飞出七十二枚"HX"系列工牌,每枚都映出李飞轮回中杀死至亲的场景!

「记忆封印解除...错误...本源污染...」

系统光幕炸成星砂,李飞七窍溢出的血珠突然悬停。在血珠倒影里,他看见自己丹田处的青铜胚胎正在啃食灵根,而母亲跳楼时的病房窗户,竟在胚胎体内映出青冥道宫的轮廓!

"飞儿,叩门!"

苏晚的残音混着涅槃火在灵台炸响。李飞暴喝一声,抓着燃烧的工牌砸向青铜巨门。当编号"HX-000"烙入门环时,整扇巨门突然软化如泥,将他吞入某个血色空间——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三百六十面水镜环绕,每面镜中都站着个浑身星砂的李飞!

"杀了其他自己,就能超脱轮回。"

首座弟子的蛊惑从四面八方涌来。李飞却突然盘膝而坐,将涅槃火引入周身百骸。当烈焰烧穿皮肤时,三百六十面水镜突然映出同个画面:现代医院的产房里,母亲没有跳楼,而是将染血的工牌按在他眉心!

星砂胚胎突然发出老者怒斥:"你敢篡改因果!"李飞趁机咬破舌尖,含血喷在最近的水镜上。镜面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片竟化作青铜齿轮嵌入工牌。当第九枚齿轮归位时,血色空间轰然崩塌,现出条星光铺就的甬道。

甬道尽头的王座上,坐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少女。当李飞看清她眉心道侣印时,工牌突然烫得握不住——这分明是苏晚的三魂七魄被炼成了阵眼,而她手中握着的,正是母亲跳楼时消失的日记本!

"等你两世了。"

苏晚的残魂突然睁眼,日记本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的不是文字,而是流动的星砂图谱——那些看似炼器符文的纹路,分明是李飞前世今生所有抉择的因果线,而每根线的尽头都系着青铜巨门的齿轮!

星砂胚胎突然挣脱手背阵图,化作流光扑向苏晚。李飞飞身阻拦的瞬间,整条甬道突然翻转。他坠入青铜心脏内部,看见父亲正在将某个婴儿放入熔炉——那婴儿的脐带竟与青铜巨门的根系相连,而熔炉火焰里沉浮的,正是系统光幕的残片!

「警告!本源核心暴露...」

系统提示带着金属撕裂声,李飞灵光乍现。他反手剖开自己丹田,抓着青铜胚胎塞入熔炉。当胚胎触碰到婴儿瞬间,整座青铜巨门突然发出晨钟暮鼓般的轰鸣,门缝中溢出的不再是星砂,而是苏晚自己焚烧时的涅槃火!

"不!!!"

首座弟子与星砂婴儿的合体从火中冲出,周身锁链尽数崩断。李飞却露出释然笑意,因为他看见涅槃火里浮现的《太阴炼形诀》真谛——每粒星砂都是轮回的业火,而真正的超脱在于...

"在于不悔。"

苏晚残魂突然出现在熔炉上方,道侣印绽放出比涅槃火更璀璨的光华。李飞在强光中最后瞥见的,是青铜巨门上的"HX"编号熔化成"因果"二字,而系统光幕在他识海凝成枚青铜钥匙,正缓缓插入灵台最深处的锁孔。

当钥匙转动的咔嚓声响起时,李飞听见三百六十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同时叹息。那些叹息汇聚成河,冲垮了现世与修真界的屏障。而在裂缝彼端,母亲正握着真正的工牌朝他微笑,牌面编号在血与火中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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