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五找了一块相对干净一些的空地让叶星言坐着休息,随后他放下行囊也坐在了她旁边。他从行囊里面掏出早已备好的干粮,递给叶星言一半。
这些干粮硬得像石头,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干涩的味道,喉咙也被噎得生疼。但这是他们最常见的食物了,也只有吃下去,才能保存体力,继续前行。
“按照现在的速度,”冯五咬了一口干粮,声音被风沙裹得有些模糊,“三天后应该能到第一个水源点。”
叶星言点点头,展开那张泛黄的羊皮地图。叶母绘制的地图标记并不是很清晰,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轮廓。她指着其中一处标记,轻声道:“母亲说,这里曾经见过有地下暗河的痕迹,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那里,正是他们规划路线的必经之地。
冯五凑过来,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神色认真的说:“要真下面有暗河,也不知道那个地方会不会被人占领,毕竟多了很久了。如果还是没人发现的话,可能也需要我们自己动手挖出来才行。”
“你一个人行吗?”叶星言挑了挑眉,虽然在她眼里冯五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可她心里还是挺为他担心的。
冯五仰起头,露出一口不是很白的牙齿,笑得自信:“可以试试。不过要是挖得太久太深,我可能会放弃。我不会把您一个人留在上面守着的,我放心不下。”他说这话时,目光始终落在叶星言的脸上,眼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
叶星言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嘴角微微扬起:“其实,我也可以守着你的。我会时刻警惕,发现不对劲立马就和你说。”
冯五摇摇头,不赞成的说,“这样也不行,如果是浅表水源我还能让您守着,深处的绝对不可以。”他的表情严肃且认真,看的叶星言放弃了这个想法。
期间,叶星言问冯五要不要就在这里过夜,毕竟她觉得天色也有点暗下来了。但是冯五和她分析了他一开始观察到的现象,最后她们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比较保险。
太阳已经西斜,荒漠的温度骤降,寒意像无形的刀刃,一点点割进皮肤。叶星言裹紧斗篷,依旧抵挡不住那股刺骨的冷。两人休息片刻后,正准备继续赶路。
突然,冯五低喝一声:“小心!”
冯五的话音还没落下,叶星言就被他猛地扑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的膝盖磕了一下,微微的疼痛感让她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支箭矢擦着她的肩膀飞过,狠狠钉在身后的岩石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那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像死神的镰刀,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叶星言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撞击,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她后知后觉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如果冯五的动作再慢半秒,那支箭就会直接贯穿她的咽喉。
“趴好别动!”冯五压低声音,迅速抽出腰间的铲子,眼神冷厉,透着一股杀气。
就在这支箭矢破空而来的瞬间,冯五的心猛地揪紧。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姐就是,绝不能让叶星言受伤。
他是这么想的,动作也是这么做的。他毫不犹豫地扑向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前面,甚至没顾上考虑自己的安危。那一刻,他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担忧和保护欲。
他的动作非常的干脆利落,像一道坚实的屏障,将叶星言牢牢的护在自己的身后。
叶星言伏在地上,虽然没去看,但她的耳边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好奇的悄悄抬头,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远远地就看到三个裹着破布头巾的男人正一步步逼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透着贪婪和凶狠的看着他们的方向。
众所周知的是,游荡者是没有固定的聚集地,有些人会靠做商人来进行生意往来,从而谋生,但更多的游荡者则会选择以抢劫为生,也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荒漠里最危险的已经不是变异动物,而是这些游荡者。
“是游荡者,”冯五看到这三人,眉头紧皱,压低了声音对叶星言说:“二小姐,先别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叶星言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全是冷汗,匕首的刀柄已经被汗水浸湿。她知道,仅凭这把匕首,以及她现在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可能对付三个凶狠的游荡者,但她依然紧紧握着,不肯放弃。
此刻,恐惧情绪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可同时,她又感到一股暖意,冯五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护住她的动作,这份决绝与坚定,让她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叶星言慌乱中抬头看向冯五,他逆着光的轮廓像是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那道眉尾的浅疤此刻显得格外锋利,琥珀色的瞳孔因紧张而微微收缩,在暗处泛着兽瞳般的微光。他紧握着铲子,神情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危险和身后的她。
冯五快速扫视了一眼对方,发现三人中只有一人拿着弓箭。他心里迅速盘算着,若不先解决掉这个弓箭手,他们随时都可能陷入绝境。下一秒,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牙关紧咬,腿部肌肉绷紧,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他低声在叶星言耳边低语着,“二小姐,等一下我喊您跑的时候,您就朝没人的方向使劲的跑,千万不要回头,知道吗?”
叶星言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样说的用意,只是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冯五再次观察双方的局势,想要找一个空隙。就在这时,他大喊一声:“快跑!”已经放开了压着叶星言的身影,让她可以行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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