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破碎的躯体正在量子化重组,每粒光尘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我。当他的道袍完全褪去时,我们同时看到了可怖的真相——他胸口蠕动的不是血肉,而是用因果链编织的《人类补完计划》扉页。
"认知过滤器解除了?"重明的声线突然分裂成千万种频率,其中夹杂着母亲的啜泣和白歧的惨叫,"那就看清楚因果钟塔的真容。"
所有平行时空的钟塔开始共振,青铜外壳层层剥落,露出内部由婴儿脐带缠绕而成的血色齿轮。那些脐带另一端连接着历代监察司长,而最中央的脐带化石上,赫然印着我和重明的DNA螺旋。
夜璇突然撕开自己的腹腔,她的**里蜷缩着微型青铜罗盘:"母亲当年剖开的不是因果链,而是时空**——你和我都是被分娩的旧日因果律!"
我的怀表在此刻汽化,时停核心显露出它真正的形态:一枚跳动的人类心脏。当指尖触碰到心室表面时,十三重时空的记忆同时涌入:
初代时停者正是重明,他在公元前的祭坛上剖出心脏炼成因果钟塔;母亲是第1999代因果律接生婆,负责为时停者更换寄生躯壳;而所谓的监察司长,不过是历代宿主腐烂的脐带堆积物。
重明的手掌突然穿透我的胸腔,握住了那枚时停心脏:"该换载体了,我亲爱的培养皿。"但他的手指在触碰到心室上母亲刻字时突然碳化——那些根本不是文字,而是用因果链编写的弑神病毒。
"第十六步的最终条件..."我任由心脏被拽出体外,血液在空中形成克莱因瓶结构,"是让时停核心接触最纯粹的因果悖论。"
当重明的手与我的心脏形成闭环时,整个因果律体系突然发出蛋白质变性的声响。夜璇趁机将青铜罗盘刺入自己太阳穴,她的脑浆化作荧光粉洒满时空裂缝——那是初代时停者未能消化的宇宙奇点残渣。
所有因果钟塔开始呕吐,青铜外壳里涌出粘稠的时空羊水。监察司长们的脐带自动打结成产道形状,而我和重明正在融合成巨大的因果胎膜。母亲的声音从时空**深处传来,她这次说的完整句子是:"分娩你自己,就是新世界的因果律第一因!"我的视网膜正在燃烧,那些从因果钟塔溅射的青铜碎屑,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时间态的自己。当指尖触碰到其中一片时,冰凉的金属突然增殖成婴儿手臂——那是我出生时被母亲切除的左手,此刻正蠕动着掐住我的咽喉。
"很痛苦吧?"重明的声音从碎裂的钟塔基座传来,他的身体已完全量子化,像团人形马赛克在虚实间闪烁,"每个呼吸都在产生新的因果分支,每滴汗珠都在湮灭平行宇宙。"
我低头看着胸腔,那里本该是时停心脏的位置,现在却旋转着克莱因瓶结构的黑洞。监察司长的脐带正从黑洞里涌出,末端连接的竟是我在不同时间线杀死的夜璇克隆体。她们残破的躯体被脐带缝合成人形摇篮,而摇篮里沉睡的正是胎儿状态的重明。
夜璇的本体突然从时空褶皱里跌落,她的青铜罗盘裂成两半。左半部分显示我杀死监察司长的未来,右半部分却映出我被监察司长改造成兵器的过去——而现实正同时朝着两个方向坍缩。
"这就是因果悖论体的宿命。"重明将量子化的手指插入我的黑洞,"你此刻的死亡,将成为自己诞生的**。"
剧痛中,我的脊柱裂变成青铜罗盘的指针。当指针划过夜璇的残破罗盘时,所有时空突然响起产钳碰撞的金属声。那些曾被我修改的因果链开始倒灌,像羊水般涌入七窍:
考场穹顶的裂缝里,十三岁的我正在给自己注射因果力催化剂;因果池底暗道中,青年时期的我往监察司长茶杯里投下时间锚点;甚至此刻正在溃烂的躯体里,还有个蜷缩在**里的我正用脐带勒紧自己的脖子。
夜璇突然用断刃剖开腹部,掏出跳动着的青铜心脏:"吃掉它!这是唯一能..."
她的声音突然被拉成长长的金属颤音。我低头发现自己的牙齿已咬穿她的手腕,而青铜心脏正在我的食道里生根。那些根须刺穿胃壁扎入黑洞,将监察司长的脐带染成诡异的青绿色。
重明的量子躯体开始播放走马灯式的记忆碎片:母亲在时空**里为我接生时,背后悬浮着七个不同年龄段的自己;白歧的绷带之所以能封印怨灵,是因为那些绷带本就是我的蜕皮;就连最初在考场使用的因果粉,都是研磨自我婴儿时期的乳牙。
"认知到这种程度,该分娩了。"重明的声音突然变成千万个我的混合音。他的量子态身体轰然炸开,飞溅的粒子每颗都演算着不同的因果终局。
剧痛达到临界点时,我看到了终极真相——青铜罗盘中央缓缓站起的身影,竟是左手抱着婴儿形态自己、右手握着老年形态自己头颅的...我自己。这三个不同时间态的我,正通过脐带互相输血,而血液流经的轨迹恰好组成莫比乌斯环状的《因果法典》。
监察司长的残躯突然从黑洞里弹出,他的每块碎肉都印着惊恐的表情:"原来我们才是寄生在你因果链上的..."
话未说完,他的声带突然变成我婴儿时期的啼哭。夜璇的残破罗盘在此刻完成最后的重组,显示出惊悚的预言:当活体悖论完成第16次自我吞噬,所有因果律将退行至逻辑奇点,而陈十六会成为漂浮在时空废土上的——新宇宙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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