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医药实验室的排风系统发出老式留声机般的嗡鸣，林小满隔着防护玻璃凝视操作台。那些精密仪器间散落的奶茶杯上，还印着母亲设计的火箭图案尾焰。
"这是你母亲参与研发的营养补充剂。"程诺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积灰的文件柜，指尖捏着支淡蓝色试剂，"当年程氏医药以广告创意大赛为幌子，实则在筛选特殊体质携带者。"
林小满的指尖触到冷藏柜的雾气，玻璃内侧映出程诺调取监控的背影。医生病号服下的腰身清瘦得惊人，移动时带起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与她梦中婴儿房的某种气息重合。
周默的实时通讯突然切入："注意三点钟方向！"全息投影在试剂架间亮起，红圈锁定某瓶标注"奶茶风味"的药剂。林小满凑近细看，保质期栏赫然印着2003年9月7日。
"那天是程氏医药赞助奶粉到货的日子。"程诺的声音贴着耳后传来，惊得她撞翻试剂架。玻璃碎裂声中，医生稳稳接住坠落的档案袋，泛黄纸页飘出张母婴合影——怀抱婴儿的年轻母亲，分明长着林小满现在的模样。
苏晓的直播惊呼从走廊传来："家人们快看这个！"镜头里，编剧小姐正举着本《婴幼儿过敏研究笔记》，扉页签名竟是程诺祖父的名字。而批注的娟秀字迹，与林小满母亲的手稿如出一辙。
"当年两位母亲同时在程氏实验室工作。"程诺用镊子夹起张发霉的排班表，"你母亲负责广告包装设计，程敏女士记录药物反应——直到她们发现奶粉罐底的基因采样器。"
李美娜的高跟鞋声像定时炸弹般逼近。林小满被程诺推进通风管道时，瞥见他后颈浮现的密集针孔。那些排列规整的淤青，与她婴儿照上疫苗接种的位置完全重叠。
"程总监真是孝顺。"李美娜的冷笑在实验室回荡，她踢开某个培养箱，滚出几管印着火箭图案的奶茶原料，"连亲儿子的过敏体质都要拿来当研究样本。"
林小满的呼吸在管道里凝成白雾。掌心握着的移动硬盘里，存着周默刚传来的监控视频：2003年的深夜，程诺祖父抱着两个女婴走进接种室，其中某个孩子的襁褓上别着奶茶火箭徽章。
程诺的体温透过管道铁皮传来："他们需要对照组，于是选中了广告设计大赛获奖者的孩子。"他的呼吸带着某种药物甜香，"可惜程家真正的继承人，对自家研发的疫苗产生了排异反应。"
苏晓的直播间突然爆发出音浪。镜头剧烈晃动中，周默改装的全息投影仪正在播放加密文件：程氏医药的账目显示，林小满母亲连续三年收到高额"创意顾问费"，汇款备注却是"基因补偿金"。
"小心！"程诺猛地拽过林小满。李美娜的保镖撞破通风管道入口，电击棍擦着林小满的刘海掠过。混乱间某个玻璃瓶碎裂，二十年前的奶粉气息弥漫开来，程诺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淡粉色血沫。
林小满摸到操作台下的紧急按钮。实验室骤然响起婴儿啼哭的警报声，李美娜团队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僵住——这是程诺设置的程氏医药耻辱日纪念铃。
"走水路！"周默的无人机撞破玻璃，牵引绳精准缠住两人腰际。坠向运河的瞬间，林小满看见程诺白大褂翻飞如鸽翼，病号服编码带在月光下清晰可辨：20030907。
苏晓的镜头记录下戏剧性一幕：两人落水处泛起奇异的蓝色荧光，与林小满胎记的色泽完全相同。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中，某条付费留言突然置顶：「程氏医药实验室将于明晨爆破。」
浑身湿透的程诺将林小满推上岸。浸湿的病号服紧贴胸膛，心电监护贴片的痕迹清晰可见："他们在找的东西，其实在......"
警笛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林小满抹开眼前的河水，看见程诺掌心的银色U盘，外壳刻着褪色的奶茶火箭图案——与她婴儿床挂坠的款式完全相同。
便利店霓虹照亮对岸码头，老护士的日记残页顺流而下。某页记载着惊心动魄的真相：「程敏女士偷偷更换了检测样本，真正对青霉素过敏的，本该是程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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