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 XXXI

台下的史密斯第一眼看到卡布基尔博士同小碗手拉手上台的时候,已经开始嫉妒了,可是他还是忍着。当听到小碗宣布这个老头是他竞选策划人的时候,史密斯不自觉地朝一旁站着的爱丽丝瞄了一眼,他也不知道她为啥会这样做,然后在小碗演讲达到高潮部分,台下的听众起哄,高升叫喊,“亲一个!亲一个!”

史密斯心里在骂,“TM的,一群糊涂虫,你们以为这是演唱会吗?你们以为这是选美吗?不是,小碗,她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他一个人的声音,根本没法阻拦疯了似的群众。当他看到小碗真的要跟卡布基尔博士拥抱的时候,史密斯一个箭步冲到台子中央,直接挡在了两个人中间,上来就要拥抱小碗。这时候,小碗一下子懵了,还以为是台下的观众在瞎胡闹呢,直接上来就是一个嘴巴,不过,当她手掌跟史密斯的脸蛋接触的那一刻,她看清楚了,不是别人,而是她颇有好感的史密斯先生。不过她用力过大,惯性使然,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到‘啪’的一声,史密斯立马神经性反应,捂住了脸。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卡布基尔博士,一个扫堂腿直接将史密斯摔倒。他就要进行踩上第二脚的时候,灰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上来,他用宽大的身体一下子就把博士抱进了怀里,博士两脚离地,再也用不上一点儿力气。

“你是谁,赶快松开我!”卡布基尔博士大喊。

与此同时,台下人大声吆喝,“好!这个大英雄!”

而小碗知道自己打错了人,就伸手把史密斯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快速地同观众们挥手致意。不过,这个时候,台下的人像是疯了一样,哪里是葬礼,哪里是竞选,分明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种场面的确比演唱会更加热爆,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运动可以与之媲美,那就是拳击。

史密斯被连推带拽到了台子一角,台中央的混乱场面已经清理干净,刚才灰熊和卡布基尔博士的那个场面,可惜了,史密斯没有注意到。不过,还是主持人功底深厚,有静气,直接宣布,“接下来,我们请泰迪小姐上台致辞,大家欢迎了!”

台下听到泰迪两个字,立马哄堂大笑,有调皮捣蛋的就直接喊出来,“不会是泰迪熊吧?”“我们可是在选市长呢,不是狗狗选美呢!”

泰迪也肯定听到了,本来就要迈步上台呢,而听到下面的喊叫声,她收回了抬起的左腿。“赶紧上呀!”灰熊就推了她一把,她身体失去平衡,直接往前走了几步,可是当她稳住身体的时候,又回来了,不过这一次她只是拉住史密斯的手,冲到舞台中央,“我叫泰迪,不是熊,我是这次市长竞选者。这是我的策划人,著名的人类心理学家史密斯博士。”听到史密斯博士的名字,台下一片喧啸,“天哪,今天算是大饱眼福,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个博士,谁说我们托莱斯缺乏人才?”

史密斯知道大家觉得奇怪,刚才他还上来跟人家卡布基尔博士打架呢,这一刻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确实有伤大雅。再说了,他也不是什么人类心理学博士,而是机器人心理学博士,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虽然他研究机器人,那是工作,不等于他心里就喜欢机器人,这一点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种族歧视者,甚至是一个偏执和狭隘的公民。

“大家好!”见到泰迪说了两句话,没有了下文,史密斯就慌了,赶紧跟台下打招呼,这种场合要知道可是给明天投票的市民留下致命的印象,也许支持她的人,因为今天表现不好,直接投给了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们要听泰迪熊讲话!”下面再次响起了呼声。

“说话呀!”史密斯小声催促。

泰迪眼睛噙着泪水,“我把手稿弄丢了!”

史密斯听了,就知道完了,泰迪平时记性很差,如果没有手稿看着读出来,几乎不会说出半句完整的话来。这可怎么办呢?不能这样下台了,否则明天就不用参加竞选了。史密斯急中生智,走在泰迪身后,贴近她耳朵说,“跟我学,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听明白了吗?”

泰迪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她就像一只鹦鹉,学着史密斯临时编就的演讲稿,一句一句就像是喂婴儿食物那样,嘴对嘴地喂了过去。不过效果还没有那么差,台下不少观众还是给了满意的掌声。

“嗯,不错!”下台后,史密斯伸出大拇指鼓励说。

“你说我的讲演稿怎么就会弄丢了呢?”这个时候,泰迪依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不怕,你没看到还是不少人鼓掌的吗?”

“那个,那个,不是,”泰迪有点羞赧。

“不是什么?”史密斯反问。

“那些都是我们工厂的同僚。”

啊?史密斯终于明白,原来刚才鼓掌的人都是泰迪同事组织的啦啦队呀。不过,有了这些力量,估计明天投票结果也不会太差。人都有一个毛病,一旦开始支持了某种观点,哪怕知道是错了,都很难纠正过来,以为在他心里就是维护自己的主义。什么事一旦上升到主义这个高度,根本就没有了道德感的问题。

史密斯没说什么,他没法说,至少他还不是一个主义的拥趸。不过,他心里明白,看来这一次竞选,泰迪已经没有了机会。

尽管如此,接下来的狂欢还是要参加的。从这里直接去了舞厅,这是临时由泰迪的支持者安排的一个临时露天舞会,大家在这里可以尽情地狂欢。史密斯参加了一个开头,接下来他不习惯这里的氛围,他认为这样的场合跟他的身份不匹配,也就悄悄地溜走了。

差不多睡到接近天亮的时候,史密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谁呀,起来这么早干嘛?”他对着外面客厅喊叫,他睡得正香呢,忽然被吵醒,自然会发火。

“史密斯先生,是我呀,你怎么还在睡,赶紧起来,该出发了!”

听到是泰迪的声音,史密斯知道自己莽撞了,不管怎么样泰迪是市长候选人,算是一个崭露头角的明星,就是这次选不上,也已经成名了,说不了下一届她就是市长了,那么从现在起,他必须给于她足够的尊重。“哦,起来啦。”来到客厅,发现泰迪依然是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同时头发也乱蓬蓬的,就说,“泰迪小姐,你不会就这身打扮去参加投票吧?”

“看你说的,我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洗漱呢!”泰迪说着就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史密斯觉得太不可思议,也不可接受,昨天演讲台上,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几乎都是鹦鹉学舌,然而却有心事在晚会上跳舞到天亮,难道她从来没有想过治理一个城市是需要真才实学的吗?

他多心了,因为教育背景不同,学识不同,工作环境不同,人际关系不同,天生的爱好不同,史密斯没法理解这个机器人工厂里一个普通女工的心态,看来当初他和Era自认为对这个泰迪有了解,就说服她参加市长竞选,看来也许这会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到了投票点,刚要进去,史密斯就被几个身穿制服美好形象的工作人员拦住,“你就是史密斯博士?”

“对,我就是。”史密斯表现很绅士。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这样好不好,等我投完票,去哪儿都可以。”看到这些人很礼貌,史密斯就认为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他身后还有泰迪很多人一起呢。

“这样的,有个美女在贵宾室等候呢!”

听到说有美女邀请,史密斯一下子心就乱了,也是,投票很重要,可是晚一会儿不要紧,如果让美女生气了,恐怕就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想到这里,史密斯就跟着来人去了。身后的泰迪还在叫喊呢,“早点儿回来!我们等你。”

进了贵宾室的门,史密斯一眼看到一个大美女,不过,这个美女不是什么神秘人物,而是小碗,他心目中完美的美女形象。

“史密斯博士,麻烦你了,没影响你投票吧?”小碗突然对史密斯客气起来。她伸出手来,轻轻地跟史密斯来了个蜻蜓点水般地接触,然后快速地分开。“请坐吧!”

“昨天,我不知道你回来托莱斯城,对不起了,否则我会直接去找你的。”小碗根本不给史密斯说话的机会,全是自己在表演。

“哦,我就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大肆宣扬。”史密斯这样说,明显有些讽刺。

“史密斯博士,这里说话不方便,今天时间也不多,我只想表达一个意思,我不是我,不是你心目中认识的那个小碗,我如今是代表一群人的意志在参加竞选。当然,既然我出面了,还希望你能支持我。那么,当你投票结束,我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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