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时,江忆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薄毯。房间里已没有沈玉初的身影,只有沙发上叠得整齐的被褥证明昨晚不是幻觉。
梳洗时她发现洗漱台上多了一套全新的护肤品,标签上印着"适合敏感肌"的字样。江忆小心地挤了一点乳液,茉莉香气让她想起沈家花园。
下楼时管家告诉她沈玉初一早就去了公
司。"沈总说您今天可以去选些新衣服。"管家递过一张黑卡,"司机随时待命。"
江忆摇摇头:"不用了,我..我想去趟图书馆。"
她需要理清思绪。这场婚姻来得太突然,她甚至没机会问沈玉初是否记得那个总跟在她身后叫"姐姐"的小女孩。
市图书馆的角落,江忆翻开一本相册。五年前的照片上,少年宫的陶艺班合影里,她和沈玉初站在最边上。当时十四岁的她刚失去母亲,被父亲送去学陶艺散心
十六岁的沈玉初是班长的姐姐,偶尔来接弟弟时会给所有孩子带糖果。
只有江忆知道,沈玉初每次都会多给她一颗。
"这本《宋代瓷谱》可以借阅吗?"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江忆猛地合上相册,抬头对上了沈玉初的眼睛。对方穿着挺括的藏青色西装,手里拿着几本陶瓷专业书籍,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会议过来。
"你...你怎么..."
"季度审计。"沈玉初简短地解释,目光落在江忆怀里的相册上,"怀念过去?"
江忆慌乱地把相册塞回书架:"随便看看。"她心跳如鼓,生怕对方发现那张被她反复摩挲过的合影。
沈玉初没有追问,只是递过一张纸条:"晚上有个酒会,你要是不舒服就不用去。"
纸条上是酒会地址和时间,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江忆突然想起什么,鼓起勇气问:"能.能教我写字吗?"
沈玉初明显愣住了:"写字?"
"我的字太丑了..."江忆低头绞着手指,"想学你的字体。"
这是她昨夜辗转反侧想出的借口。如果能学会沈玉初的字迹,或许就能离那个人更近一点。
沈玉初沉默片刻,突然从公文包里取出钢笔,拉过江忆的手腕,在她掌心写下一行字。
"先练这几个基本笔画。"她的指尖微凉,划过掌心的触感却滚烫,"晚上见。"
江忆呆立在原地,看着掌心未干的墨迹 -一"永字八法",旁边是沈玉初三个小小的签名。她小心地避开阳光,生怕汗水模糊了这意外的馈赠。
酒会比想象中难熬。江忆穿着沈玉初派人送来的淡蓝色礼服,像个误入成人世界的孩子。她不会品酒,听不懂那些商业术语,只能安静地站在角落,看着沈玉初光芒四射地掌控全场。
"沈总的新婚妻子?真是..年轻啊。"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打量着江忆,"还在上学吧?"
江忆刚要回答,沈玉初不知何时已来到身侧:"内人在美院进修陶瓷艺术。"她自然地揽住江忆的腰,"下周她的作品会在青年艺术展展出。"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江忆浑身僵硬。更让她震惊的是沈玉初居然知道她的学业情况一一她从未提起过自己考上美院的事。
"是吗?那一定要去看看。"女人讪笑着走开了。
沈玉初的手立刻松开,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逢场作戏。"应付一下而已。"她低声解释,眼神飘向别处,"要不要先回去?"
江忆摇摇头,突然指向餐台:"那个蓝莓塔看起来不错。"
她只是随口一说,十分钟后却发现沈玉初端着两碟蓝莓塔回来。"尝尝。"对方将碟子推到她面前,自己却不动。
"你不喜欢甜食?"江忆小心地问。
沈玉初摇头:"习惯了。"她顿了顿,"以前接弟弟放学时,有个小女孩总吵着要吃校门口的蓝莓糖。"
江忆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她们之间唯一的共同记忆,沈玉初竟然记得。
"你..你还记得?"她的声音发颤。
沈玉初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油。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两人都愣住了。
"沾到了。"沈玉初迅速收回手,起身整理西装,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我去打个电话。"
江忆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她摸向颈间的挂坠,第一次允许自己去想一一也许这场婚姻,也不全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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