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到家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江忆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蓝莓松饼一一形状不太完美，但散发着诱人香气。
"你..会做饭?"沈玉初站在门口，罕见地露出惊讶表情。
江忆解下围裙:"跟管家学的。"她示意沈玉初入座，"香港的事情解决了吗?"
沈玉初摇摇头，洗过手后在餐桌前坐
下:"林贺比想象的难缠。"她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动作突然顿住，"这是..我母亲常做的菜式。"
"林老告诉我的。"江忆轻声说，"他说沈太太很擅长这道菜。"
餐桌陷入沉默。两人各怀心事地吃着饭，谁都没有提起下午的事。
"这个周末，"沈玉初突然开口，"我要去趟景德镇。母亲的老宅要拆迁，有些东西需要整理。"
江忆的心跳加速:"需要我..一起去吗?"
沈玉初抬头看她，眼神复杂:"你想去?"
"嗯。"江忆点点头，"如果.如果不麻烦的话。"
沈玉初沉默片刻:"好。周六早上出发。"
这顿晚饭吃得异常平静，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江忆感到亲近。饭后，沈玉初罕见地没有立即回书房工作，而是坐在客厅翻阅文件。
"要喝茶吗?"江忆问道，"林老送了些普洱…."
沈玉初点点头，视线没有离开文件。当江忆端着茶盘回来时，发现对方正盯着她下午放在茶几上的陶土出神。
"打算做什么?"沈玉初接过茶杯，指了指陶土。
江忆耳根发热:"想试试做套茶具。"她没说那是准备送给沈玉初的生日礼物。
沈玉初突然放下文件:"现在做吗?"
"现在?"江忆愣住了，"工作室.."
"用我的。"沈玉初站起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江忆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沈玉初第一次主动邀请她进入那个"禁地"。
工作室比上次来时更整洁了，半成品的人形雕塑已经被收起来，工作台上摆着几件素坯茶具，形态优雅流畅。
"这些是..."江忆忍不住上前抚摸。
"最近做的。"沈玉初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很久没碰陶艺，手生了。"
江忆注意到茶具底部刻着细小
的"J&S"字样一一她和傅临月名字的首字母。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热。
"我教你拉坯?"沈玉初突然提议，已经挽起了袖子。
接下来的场景像梦境一样不真实。沈玉初站在她身后，双手覆在她手上，引导她感受陶土在转盘上的律动。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雪松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
"力度要均匀。"沈玉初的声音近在咫尺，"对，就是这样.."
江忆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相触的肌肤上。沈玉初的手比她的宽大，骨节分明，却意外地温柔。陶土在她们共同的掌控下渐渐成型，变成一个优雅的茶杯雏形。
"你很有天赋。"沈玉初轻声说，嘴唇几乎碰到江忆的耳垂。
江忆的手一抖，茶杯形状顿时歪了。她懊恼地轻呼一声，沈玉初却笑了:"没关系，可以补救。"
这是江忆第一次听到沈玉初真正的笑声，清朗得像山间溪流。她忍不住转头，正对上沈玉初近在咫尺的眼睛一一那里面不再是平日里的冷静自持，而是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江忆屏住呼吸，看着沈玉初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唇上...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沈玉初后退一步，迅速接起电话:"说…什么时候? ..我马上处理。"
挂断电话，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公司系统被黑了，我得去一趟。"她脱下围裙，"你…继续练习。"
江忆点点头，努力掩饰失落。沈玉初走到门口又停下:"周六早上七点，别迟到。"
门关上了，工作室重归寂静。江忆看着那个做坏了的茶杯，轻轻抚摸"J&S"的刻痕。也许，只是也许，沈玉初对她不只是责任和交易。
她小心地将茶杯坯放进保湿箱，洗净手后回到卧室。书桌上放着林贺的名片，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江忆拿起名片，犹豫片刻后放进了抽屉深处。无论林贺掌握什么秘密，她决定先相信沈玉初一一至少等到景德镇之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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