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大厦顶层的董事会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凝固了空气。林贺面色惨白地站在投影幕前，西装皱巴巴的，早已失了往日从容。
"这份1890年的林家釉料配方，"他指着屏幕上的老照片，"与沈氏宣称自主研发的青瓷配方核心成分完全一致！"
江忆跟在沈玉初身后进入会议室，立刻感受到数十道目光的聚焦。她挺直腰背，不动声色地站到沈玉初身侧——这一次，她不会再躲在她身后。
"林总病糊涂了？"沈玉初随手翻开面前的资料，"1890年连气相色谱仪都没有，如何证明成分一致？"
"我们有传统工艺验证！"林贺的助手喊道。
沈玉初轻笑一声，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成一段视频——景德镇老宅的实验室里，白发苍苍的林默正在操作现代检测设备。
"昨天刚做的比对实验。"沈玉初环视众人，"林氏所谓'祖传配方'含铅量超标47倍，而沈太太研发的新型釉料是零含铅。这不仅是技术突破，更是商业道德的分水岭。"
林贺额头渗出冷汗："那又如何？沈太太当年确实参考了林家..."
"参考？"江忆突然开口，声音清晰坚定，"您是指这个吗？"她从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我母亲的工作日志，清楚记录了她们如何从零开始研发，期间还拒绝了林家提出的有毒釉料合作。"
会议室一片哗然。林贺猛地冲过来想抢夺笔记本，沈玉初一个侧步挡住他："注意场合，林总。"
"你们不懂！"林贺双眼通红，"那个配方价值上亿！我父亲为此..."
"为此制造了车祸？"沈玉初冷冰冰地接话，同时按下手机播放键。
一段模糊但清晰的录音回荡在会议室："...必须拿到配方，就算她们死在去专利局的路上..."——是年轻时的林父的声音。
林贺面如死灰："这不可能...这段录音..."
"来自车祸现场的行车记录仪。"沈玉初眼神锐利如刀，"感谢现代修复技术，尘封二十年的真相终于能见光了。"
会议室鸦雀无声。几位年长的董事交换着眼色，其中一人缓缓站起："沈总，这事关重大，是否应该..."
"报警？"沈玉初接过话头，"已经处理了。林总现在有两个选择：主动辞去董事职务，配合调查；或者..."她推过一份文件，"由我亲自送您进监狱。"
江忆注视着傅临月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局的侧脸，胸口涌起一股热流。这才是真正的沈玉初——不沉溺于仇恨，但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林贺最终颤抖着签了字，被保安"护送"离开。董事们纷纷上前与沈玉初握手，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江忆悄悄退到角落，给父亲发消息报平安。
"江小姐。"程雪悄声走近，"沈总让我送您回去休息。"
江忆摇摇头："她在哪？"
"天台。每次打完硬仗，她都..."
没等程雪说完，江忆已经走向电梯。她知道那个地方——阳光、风、和无人打扰的高度，正是沈玉初需要的疗伤之所。
推开天台门，沈玉初正背对着她靠在栏杆上，西装外套搭在一边，白衬衫被风吹得紧贴后背，勾勒出消瘦的轮廓。
"赢了还不开心？"江忆走到她身旁。
沈玉初没有转头，只是递过一份文件："林贺最后交出来的。"
这是一份陈旧的车祸调查报告，与官方版本截然不同。证词显示运输车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而事发前有人看到林父的助手在停车场徘徊。
"他留着这个，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要挟你？"江忆难以置信。
"商业世界的游戏规则。"沈玉初终于转过脸，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利用每个人的软肋。"
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江忆突然意识到这场复仇对沈玉初同样是消耗。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那张疲惫的脸庞："结束了。"
沈玉初闭上眼睛，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不，才刚刚开始。"
这句话像一句承诺，又像一个预言。江工突然明白过来："青瓷项目..."
"母亲们未完成的事业。"沈玉初直起身，眼中重新燃起光芒，"用现代技术重制那种釉料，创立属于我们的品牌。"
"我们？"
"如果你愿意。"沈玉初难得地犹豫了，"我知道你更想专注纯艺术..."
江忆用吻打断了她的话。这是一个生涩的、冲动的吻，却让沈玉初瞬间僵住。当江忆红着脸退开时，发现对方耳尖红得滴血。
"这就是我的答案。"江忆笑着说，"不过下次，希望你能提前把企划书给我。"
沈玉初罕见地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遵命，合伙人。"
她们并肩站在城市之巅，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流，远处是正在升起的新日。二十年前被暴力中断的故事，终于要由她们亲手续写。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