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了外公这层关系，陈子菁的警惕心骤降，身体也从紧绷状态变得松弛，整个人自如了许多。
她端起杯子品着咖啡。
安静倾听。
许方翰和她叙完旧后便言归正传。
“唐采薇意外去世那两年，靳南的脾气很差，整个人完全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里，他那性格你也知道，冷的刺人。”
“朋友散了大半，毕竟没人乐意跟个仙人掌相处，狗都懒得跟他呆在一块，真正到了一种人嫌狗不爱的境地，我也跑到了国外省得伺候他。”许方翰无奈耸肩。
陈子菁一头黑线。
这吐槽的感觉是亲爹无疑了。
他没想到这个从头到脚都透着优雅清冷的大叔，竟也会冷不丁开个很出格的玩笑。
不过他也没说错。
就许靳南那性格真是狗不理。
“当时你母亲说要把你送到他身边，我并没阻止，想知道你多久会受不了他。”
陈子菁看着许方翰望向自己时，那惊诧稀奇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隐瞒了一些事情。
比如还借着这件事，跟朋友之类的打了赌之类的。
嗯。
他一定做得出来。
糟老头子坏的很。
初见时冷峻大叔的滤镜立马碎了一地。
许方翰想来也知道她猜到了什么，但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我以为你待不了几天就会离开，但没想到。”
“你撑了整整五年。”
他的语气透着惊叹。
“要知道，我在得知许家资产评估过万亿的时候都没这么震惊过。”
陈子菁指尖轻轻敲打着杯壁，眼神略有些恍惚：“还好。”
说起来她那时的心情。
其实跟许靳南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那时各种打击接踵而至，她甚至不知道人活着意义是什么，或许因此她才和许靳南产生了奇怪的同频。
就像是两个干涸的灵魂触碰到一起，莫名就建立起了一片绿洲。
她对他的喜欢。
也似乎有一种自我救赎的既视感，那也是她那时的心灵寄托，所以尤为刻骨铭心。
“一千万啊，一个女孩五年的青春就被这区区的一千万给敷衍了，我都不敢想那段时间他的情绪有多么恶劣。”
“但最后，他才给了你这么点，这性格还是冰冷的缺乏人性，甚至缺少了对于人的基本的同理心。”
陈子菁一顿。
有些事的确不堪回首。
“他跟你在一起已经好了很多，是你治愈了他，这是我能看到的，只不过你也被他刺的遍体鳞伤。”许方翰的眼中怀着歉意。
陈子菁释怀一笑：“年少时跟外公学文物修复时早将性子磨了出来，我不知道这些事但却能看出来他心里苦闷。”
“只觉得要是能将心情发泄出来，总归能好一些。”
许方翰眸光闪烁。
“你性格还真是跟你外公一般好，这情我个人记下了。”
他神色很是郑重，但陈子菁只觉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想逃离许靳南，开始自己的人生。
许方翰低头看向她包着夹板的伤手，神情闪过一丝惋惜和心疼：“你外公曾经最珍重最骄傲你的天赋，你的手现在却……”
“是啊，天塌了。”陈子菁嘴里的苦涩比咖啡更甚。
“我在鹰国那边带回了一种当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骨骼修复材料，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能帮助病人完美修复患肢。”
“只不过会做这种手术的医生，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寥寥无几，这个我也在找，我会尽量帮你的。”
如果只差个医生……
陈子菁想到了那个国医圣手，钟炳文。
最后还是要落地到文物修复项目上，只要能夺下第一接触到钟炳文，医生这最后一块短板就能接上。
舒成他们已经进步飞快，短短一天便能上手实物。
这是因为两人从小接收到的教育，像这种专业一般都有特殊的少年班，年少时就耳濡目染进行训练。
因此哪怕接触不同种类的文物修复，也能很快依照一些共通的经验触类旁通。
周玉瑶则是上大学才开始接触，完全靠自己的毅力和悟性，如果几人是同一起跑线，可能舒成两人不一定能赢过她。
陈子菁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刚入学时。
如今两年过去……
“也不知道她成长到什么地步了。”陈子菁喃喃自语。
许方翰看她失神了许久，以为她是在担心伤手，因此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以许家的能力不难请到一些全国排名前列的医生。”
“你的手一定会好的。”
“谢谢许叔叔。”陈子菁回以微笑。
许方翰有心跳过这个令她伤心的话题，便挥手招来不远处的助理，耳语了几句。
不多时，助理便捧着一个约一米的长盒走来，恭敬放到陈子菁面前。
“打开看看。”
“啊？给我的……”
刚见面就送她一块高端定制表，单从当时店长介绍的只言片语来看，这块表的价值恐怕都不止七位数。
现在居然还要送她东西。
这……
哪怕是跟外公认识，也太过厚爱了，陈子菁有点受宠若惊。
许方翰笑容神秘。
似乎这依旧是一件不得了的礼物。
陈子菁打开了面前的天鹅绒盒子，在略显忐忑的心情下，一件精美华贵，仿若镶嵌银河的晚礼裙映入眼帘。
这件晚礼裙设计风格异常天马行空，胸前领口采用蝴蝶元素，下摆则是羽毛织就，裙面的底料则是昂贵的厚纱。
但让她震惊的是。
上面几十颗钻石竟都是天然钻，那飘逸轻盈的羽毛也是白金拉丝制成的。
古董里也不乏钻石制品或采用钻石点缀，因此她一眼便能分辨，这也是基本功之一。
再加上设计费。
她难以想象这件晚礼裙的价值。
“这件晚礼裙是双生银河系列，我让Karl Garavani现拟订的设计稿，历经三个月赶工完成的。”
“这次生日宴，你就穿这件。”
卡尔•加拉瓦尼？
当前世界排名第一的服装设计师，令诸多影帝影后趋之若鹜，一手缔造世界最大时尚帝国的卡尔•加拉瓦尼？
而且还是现拟订的设计稿。
赶工完成。
也就是世界仅此一件？
陈子菁愣怔的捧着天鹅绒盒盖，不假思索便疯狂摇头：“不不不，许叔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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