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能听的？
苏晚正犹豫着要不要也找个地方避避，许靳南便开口了。
“我找你有事。”
哎？
合着这几天过来替梅老师检查，都是因为找子菁有事？只不过一直没遇到而已，所以才变成了看似示好的行为。
她们猜错了？
不是大胆示爱？
“果然无利不起早。”苏晚听见梅婉清这样嘀咕着，转头见后者在撇嘴，不禁莞尔。
不过苏晚还是有点好奇。
能让许大教授摆出这份求人姿态的，得是什么事？许氏所向披靡，会有什么能难住他们的事？除非……有关文物？
陈子菁也是这样想的。
同时她也找觉得这也极可能是许靳南随口扯的一个蹩脚理由。
“什么事，说吧。”
许靳南没回答，目光往梅婉清等人身上淡淡瞥了瞥。
“梅老师身体还没好，让她回避可能不太合适，不如我们出去？”
瞧着他这讳莫如深的姿态，陈子菁眉头紧皱着，莫名想到了一个可能，接着便跟着男人出了病房来到走廊。
“你是为了她？”
终年不散的消毒水味缭绕鼻间，配着冰冷的白色调倒很符合她心境，冷静漠然，因此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不快。
男人明显一愕。
那深潭似的眸子也泛起涟漪。
她冷笑。
“嗯……”得到的只是他一个字的淡淡回应。
许靳南面对着她眼中的三分嘲讽，三分讥诮，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甚至莫名感觉到了一丝丝愧疚。
“既然如此那就直奔主题吧，是想把我抓到她面前请罪去，还是来替她讨公道了？为了找我还特地追到医院来，不辞辛苦的给梅老师请医师检查身体。”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您许家理事人一句话，我不就乖乖到您面前了？谁敢不从啊。”
许靳南眉眼低垂，沉默许久：“其实你想多了，我请医师给梅老师检查身体，是因为她对你来说意义很重，胜似母亲……”
他的意思是在意她？
是不是接下来就要说什么他真的已经开始尝试靠近她了，像苏晚她们猜的那样，摆出副认真讨好的样子来绑架她？
但实际上刚才他的答案，已经暴露了他的真正目的了。
“你都说了，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唐乐允的事来的，结果现在又说是在意梅老师在我心中的地位……”
“你觉得我信吗？”
“与其如此，不如说你做这些是在替唐乐允弥补吧，毕竟是她妈把梅老师气住院的。”
许靳南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了，从她的视角来看她似乎认为的没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任何事都是多面的。”
“也就是你不否认是为她来的了？”
“不，只是有这方面原因而已，但她在我这并不占据主导。”许靳南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
“但你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我上次划伤唐乐允的事吗？在宴会当天问了一遍，这次又大费周章追医院来。”
“又是请医师来给梅老师检查身体，又是和罗熙针锋相对，结果到最后你告诉我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只是为了这件事。”
“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我又该怎么想？”
许靳南安静直视她的双眼，眸中不知名的情绪在剧烈波动：“你怎么想都不算错，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不是兴师问罪来了。”
“关于那件事我也只是想知道，你当时划的那一下有多深，用的什么工具。”
“玻璃……”陈子菁语气淡然：“当时生日宴结束应该有报损吧，二楼南侧女卫生间里的镜子碎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许靳南追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她已经不再关心了，骗她口供？坐实她伤人，这些都无所谓，她只是懒得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久久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许靳南目光闪烁，低声喃喃：“果然，我没猜错……”
“老板，主母又来电话了。”
“嗯。”
许靳南从助理手中接过电话，云宁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我让你看的照片你看到没？你不会还对那个手段狠毒的村姑抱有感情吧，乐允都已经被她伤成那样了。”
“即便你们在一起了，你就不怕以后她也会对你下狠手……”
“好……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也只会当耳旁风，暂且不提这个，可移民局那边你现在准备怎么交代？！”
云宁淑的声音已经略显尖锐，呼吸也跟着紊乱急促，这说明她已经愤怒到极致了。
“乐允将那个村姑伤人的资料递交移民局有错吗？她这种危险分子去了国外也只会是个随时会爆的定时炸弹！”
“可你呢？居然不惜动用许家的力量去阻拦移民局那边的调查！”
“导致现在许家的外贸生意都可能会跟着受影响！那边本就对华国有意见，更是恨不能利用一切借口打压华国企业。”
“许家势大他们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可你呢？身为许家的掌事人，却因为一个女人自己把刀递了过去，让他们捅许家一刀！”
“你知道这些天的停业调查，对许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一天几千万！就这么耗下去许家再家大业大也得没！”
漆黑瞳孔反射着深邃的光，许靳南安静听着母亲在那头歇斯底里，那一个个惊人的数字却愣是没能在他这里掀起任何波澜。
一天几千万。
两三天就要过亿了。
即便对于许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这也是难以估量的损失，这些天整个许家的开支都跟着急骤缩减。
这也是云宁淑如此崩溃的原因。
可是……
“我只知道她不会做那样的事，她即便被逼急了，有一些出格举动，也只会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
话到中途许靳南稍微停顿了一瞬，他摸着唇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唇边不由自主多了一抹弧度。
恭候一旁随时等待吩咐的助理，看到这一幕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
老板也会笑？
紧接着笑容消失，许靳南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但脑海里那天的场景却挥之不去，他冷声继续道。
“她会伤人。”
“但绝不会那样狠，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别人那样污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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