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逢

林晓坐在苏然身旁,表面上看似在专注听课,实则心潮澎湃,一半心思都放在了身旁的少年身上。她偷偷用余光瞄向苏然,只见他身姿挺拔,坐得笔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板,手中的笔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师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讲解着课文,林晓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满脑子都是该如何打破与苏然之间这层坚冰。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聊天打闹,或是结伴去接水、上厕所。林晓瞅准时机,轻轻碰了碰苏然的胳膊,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试图开启话题:“苏然,刚刚老师讲的那个数学知识点,我有点迷糊,你听懂了吗?”

苏然的身体明显一僵,手中正在整理笔记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与戒备,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懂了。”便又迅速转过头去,继续整理他的笔记,似乎不想再多做任何交流。

林晓微微一愣,笑容却并未褪去,她早就料到苏然不会轻易敞开心扉,要是这么轻易就被击退,又怎能实现拯救他的诺言呢?她眼珠一转,看到苏然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工整漂亮的字迹,心中灵机一动,接着说道:“哇,你笔记记得好详细啊,我的笔记总是乱七八糟的,要不,你借我参考参考?”这次,苏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手指轻轻在笔记本边缘摩挲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

良久,他才慢慢把笔记本推向林晓,低声说道:“别弄脏了。”林晓如获至宝,连忙接过,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同时还不忘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她仔细翻阅着苏然的笔记,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不仅字迹赏心悦目,内容更是条理清晰,重点难点一目了然,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在他的笔下仿佛都有了生命,被拆解、推导得明明白白。

“你真的太厉害了,苏然!这笔记要是出版,肯定畅销。”林晓夸张地说道,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苏然,满是崇拜之情。苏然的耳尖微微泛红,他微微低下头,避开林晓炽热的目光,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回了句:“没那么夸张。”但林晓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嘴角那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小小的夸赞算是起了点作用。

就在这时,班上几个调皮的男生打闹着跑了过来,不小心撞了林晓的桌子,桌上的书本“哗啦”一声散落一地。林晓“哎呀”一声,下意识地弯腰去捡。苏然见状,也迅速起身,帮她捡起书本。两人的手同时触碰到一本语文书,林晓的手指轻轻擦过苏然的手背,那一瞬间,苏然像触电一般,猛地缩回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林晓抬起头,看着苏然的异样,心中有些疑惑,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柔声道:“谢谢你啊,苏然。要不是你帮忙,我这一时半会儿还捡不完呢。”苏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坐回座位,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但林晓分明看到他的耳根依旧红红的。

接下来的几节课,林晓都试着找话题和苏然聊天,可苏然大多时候只是简短回应,偶尔多说几句,也透着股疏离劲儿。不过,林晓并不气馁,她深知像苏然这样长期封闭自己内心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热情开朗。

中午放学,同学们纷纷涌向食堂。林晓看了看苏然,见他还在座位上不紧不慢地收拾书包,便故意放慢脚步,等他一起。“苏然,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林晓笑着发出邀请。苏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说完,便背起书包,径直朝教室外走去。

林晓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但转瞬即逝,她决定跟上去看看。只见苏然并没有去食堂的方向,而是朝着图书馆走去。林晓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生怕被他发现。

苏然走进图书馆,熟门熟路地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后便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数学竞赛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林晓悄悄走近,在不远处的书架后躲着,偷偷观察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苏然身上,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他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书本。

林晓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疼,她想起前世苏然总是独自一人穿梭在校园,没有朋友陪伴,吃饭、学习都是形单影只。那时的她从未想过他内心的孤独,如今却看得真切。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苏然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让他感受到友情与温暖。

过了一会儿,林晓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偷看下去了,便悄悄离开图书馆,去食堂打了两份饭菜,又折返回来。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苏然桌前,轻轻放下一份饭菜,轻声说道:“苏然,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去食堂,就帮你打了一份,多少吃点吧,不然下午会没精神的。”

苏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饭菜惊到了,他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看着林晓,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愣了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有些生硬地说道:“不用,我不饿。”林晓却没有理会他的拒绝,直接在他对面坐下,打开自己的饭盒,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说:“这饭菜可香了,你尝尝嘛,要是不合口味,明天我再换别的。”

苏然看着林晓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又看了看眼前冒着热气的饭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关怀。犹豫再三,他终于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林晓见状,眼睛一亮,开心地说:“好吃吧?快多吃点。”苏然没有回应,但他吃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些许,嘴角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下午上课,林晓明显感觉到苏然看她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漠疏离,虽然依旧话不多,但偶尔会主动帮她捡起掉落的文具,或是在她被老师提问回答不上来时,悄悄把写了提示的纸条递给她。这些细微的变化,让林晓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进苏然的内心世界。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林晓和苏然一起走出教室。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林晓抬头看着天空,绚丽的晚霞美得让人窒息,她转头看向苏然,笑着说:“今天过得真开心,苏然,明天见啦!”苏然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明天见。”看着林晓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苏然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一天,是他许久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暖体验,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叫林晓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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