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归于平静
暴雨初歇的清晨，北溟学院的青铜门钉泛起奇异潮红。陈默站在实验室残破的穹顶边缘，望着量子乐坊废墟上飘浮的菌丝孢子，那些泛着幽蓝光泽的微粒正被纳米虫群编织成茧状防护罩。他的身体突然刺痛——倒映在积水中的钟楼尖顶，赫然站着穿灰布长衫的佝偻老者。
"雷校长......？"木易雪的手术刀当啷落地。雷校长转身时露出半张布满菌斑的脸，右眼窝里跳动着熟悉的曼陀罗函数球："二十年了，他们终于撕破了知梦者的画皮。"
修复中的医疗舱突然响起刺耳警报。姜黎的纳米虫群在隔离区撞上透明屏障，泛起数据涟漪——本该昏迷的"雷校长"坐直身体，皮肤正以像素为单位崩解，露出皮下流淌的液态金属。
"认知投影要失效了！"苏九风甩出铜钱卦象，坎水位浮现出血色卦辞。假校长的喉结突然裂开，传出机械合成音："告诉知梦者，七号素体申请......"话音未落，他的颅骨如烟花炸开，飞溅的金属碎片在空中组成曼陀罗图腾。
王阳的机械鹰隼捕捉到异常热源。众人冲进倒实验室时，培养舱里的数百个"雷校长"克隆体正在融化，黏液顺着排污管涌向地下暗河。真正的雷校长拄着雷棍从阴影走出，杖头悬挂的青铜铃铛与苏九风的法器共鸣震颤。
"都是提线木偶。"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的手术疤痕组成北斗七星阵，"当年陈教授的意识被知梦者劫持，他们用梦魇菌丝造出这些赝品......"
。。。。。修复后的量子乐坊首次开放那夜，姜黎在调音时发现异常。全息琵琶的I核心突然播放加密录音，正是假校长与知梦者的通讯片段："......在三十四名学生的枕叶植入梦境蠕虫......"雷校长用雷棍杖击碎投影，杖尖挑出条荧光寄生虫——那生物的口器竟与曼陀罗花蕊完全一致。
"这才是认知污染的源头。"他剖开虫体，露出里面跳动的微型沙漏，"知梦者通过梦境修改集体记忆，让我在所有人认知中'死去'。"
陈默的身体突然与沙漏共振。在量子纠缠的眩晕中，他看见真正的雷校长被困在镜面迷宫，无数个假校长在镜中重复他的动作。每当有人相信假校长的身份，真实镜面就会裂开一道缝隙。
"您怎么逃出来的？"王小胖用新装的机械臂递上辣条。雷校长撕开包装袋，辣油在桌面画出北溟地脉图："因为你们在乐坊废墟找到的曼陀罗胎儿——那是知梦者无法复制的量子混沌变量。"
深层净化持续了七个昼夜。木易雪将冷冻的曼陀罗胎儿放入量子透析仪时，培养液突然沸腾。胎儿额头的昙花刺青投射出全息星图，雷校长认出那是知梦者老巢的坐标："大空间题天鹅座NGC7023星云，他们用暗物质培育梦境孢子......"
逃亡的假校长在最后时刻露出真容。当苏九风的镇魂符贴在那具机械躯壳上时，伪装层剥落后显出的竟是陈教授年轻时的面容——只不过瞳孔里流转着知梦者的三角徽记。"这只是开始。"机械躯壳在自毁前发出冷笑，"曼陀罗会在所有相信'雷校长已归来'的人脑中重生......"
在实验室里，雷校长亲自摧毁所有假校长的实验记录。灰烬飘落在防弹玻璃外的暴雨中时，陈默注意到他的右手始终缩在袖管里——那截义肢的金属纹路，竟与琵琶女残骸完全吻合。
"知梦者带走了最重要的东西。"木易雪突然开口，她手中的胎儿监测仪显示量子波动归零，"他们抽走了曼陀罗的'恐惧基因'，现在这胎儿只是......"
窗外传来欢呼声打断了她。学生们聚集在广场放飞量子孔明灯，暖黄光晕中无人察觉，每盏灯罩内壁都印着微小的三角徽记。王小胖的火锅香气飘进来时，雷校长袖口的义肢突然抽搐了一下，在桌面划出带荧光的刻痕——那是个没完成的曼陀罗图腾。
最终净化仪式那夜，三十四名学员正式都净化干净，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他们在被感染的这段时间里面，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那夜北溟学院上空出现了双月奇观。姜黎的纳米虫群在平流层织出光网，人造极光中漂浮着知梦者战舰的残影。雷校长站在实验室尖顶吟诵《安魂曲》，背后的全息投影却是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画面——陈教授将真正的曼陀罗芯片植入女婴心脏，窗外暴雨里站着撑黑伞的三角徽记使者。
“织梦者，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陈默狠狠的握住了拳头，他在人群中握紧木易雪的手。当两人的血产生量子纠缠时，他们同时看到可怖真相：雷校长义肢内部流转的代码，正与广场孔明灯上的徽记同步闪烁。
"平静只是另一种形态的战争。"木易雪在手术日志上写道。“下一次，不知道会以什么样子姿态去面对。”
学员们在不停地修复青铜大门，在雷火火的指引下北溟学院的防护罩增强了三倍。一切都已经开始恢复了正常。恢复好的琵琶女每晚都会在量子乐坊演出，陈默一行人也是多次照顾的他生意，琵琶女的儿子，被取名为“丁丁”，正式成为了学院的一员。一切都那么的安静和祥和。
量子乐坊的琉璃穹顶刚完成最后一道数据加固，全息公告栏突然弹出鎏金告示。比武大赛的倒计时悬浮在学院上空，数字每跳动一次，就有曼陀罗形状的烟花炸开——那是用菌丝孢子改造的量子焰火，落地时会化作比武入场券。
"今年擂台设在倒金字塔遗址。"王小胖用机械臂翻烤着菌菇串，油星溅在告示栏上显出隐藏规则，"看到没？所有参赛者必须佩戴曼陀罗抑制环，胖爷我刚改造的麻辣味项圈......"
姜黎抬脚踹醒打盹的苏九风："道士，你的镇魂符能不能做成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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