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砸在防毒面具的镜片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陈默把身体紧贴在超市货架后面，透过商品缝隙观察着门外晃动的人影。三天前那场诡异的太阳风暴过后，整个海州市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第七个了..."他默数着，看着那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在雨中疯狂抓挠自己的喉咙，皮肤上泛起蛛网般的青紫色纹路。酸雾从男人的口鼻中涌出，他跪倒在地时，后脑勺撞在自动售货机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陈默的指尖掐进了掌心。货架另一侧传来塑料袋的窸窣声，他猛地转身，战术手电筒的光柱里照出一张惨白的小脸。
"哥、哥哥..."小女孩蜷缩在膨化食品堆里，右腿牛仔裤已经被血浸透，上面沾着可疑的黑色黏液。
陈默瞳孔骤缩。是酸雨腐蚀伤，而且至少已经暴露在污染空气中两小时以上。他快速扫视四周，货架上的药品区早就被洗劫一空。
"能站起来吗？"他压低声音问，同时从背包里取出最后半瓶矿泉水。小女孩摇摇头，嘴唇因为脱水已经开裂。
防毒面具下的呼吸声变得粗重。陈默知道带着这个累赘根本走不出三百米外的安全屋，但当他看到女孩手腕上熟悉的兔子头绳——和妹妹去年失踪时戴的一模一样——他狠狠锤了下地面。
"抓紧我。"他用货架上的毛巾裹住女孩，突然听见超市外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透过破碎的橱窗，三辆改装皮卡正碾过路障，车身上喷涂着狰狞的骷髅标志。
黑岩城的人。陈默的胃部抽搐起来。这些趁着灾变崛起的暴徒，最近正在搜捕所有健康的劳动力。
"我们从后门走。"他刚抱起女孩，整排货架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爆炸声，天花板开始簌簌落下水泥碎块。陈默护住女孩头部冲向员工通道，却发现后门已经被倒塌的钢结构封死。
酸雨的气味越来越浓。防毒面具的滤芯早就过了使用时限，陈默感觉有火在灼烧自己的气管。他踹开配电室的门，在控制面板上胡乱按了几下，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看到了希望——地下仓库的升降梯还在运作。
"坚持住..."女孩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陈默用消防斧劈开升降梯的锁链。当铁笼子吱呀呀地降入黑暗时，超市正门方向传来自动步枪的扫射声。
地下二层比想象中干燥。陈默踢开变形的安全门，手电筒照出一条堆满纸箱的走廊。尽头有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牌上"03号储藏室"的字样已经剥落大半。
"暂时安全了。"他轻轻把女孩放在纸箱上，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伤口比想象的更严重，酸毒已经渗透到肌肉层。陈默的手突然被抓住，女孩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门...门在发光..."
陈默猛地回头。那扇本该锈死的铁门，此刻正从门缝中渗出淡金色的雾气，金属表面的锈迹如同活物般蠕动，逐渐形成藤蔓状的奇异花纹。他下意识看向腕表，液晶屏显示23:58。
"可能是沼气泄漏。"陈默把女孩往远处挪了挪，自己握着斧头小心靠近。当他的影子投在门上时，那些"藤蔓"突然亮起幽蓝的光芒。
咔嗒。
门把手自己旋转了180度。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听说过灾变后有人产生幻觉，但此刻防毒面具的滤芯报警器正在尖锐鸣叫，提醒他空气中的毒素浓度已经致命——这不是幻觉。
腕表跳转到00:00的瞬间，铁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扑面而来的风里带着陈默从未闻过的气息，像是暴雨过后的森林，又混合着某种古老的檀香。他鬼使神差地摘下面具，深深吸了一口气——肺部的灼痛感居然减轻了。
"有人吗？"陈默用斧头抵开门缝。手电筒的光柱刺入黑暗，照出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门外不是预想中的仓库，而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灰色荒原。天空中悬浮着三颗大小不一的月亮，最近的呈现出病态的暗红色。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垃圾"：半截刻满符文的石碑、散发着荧光的碎骨、还有几把像是被高温熔化的金属器具。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距离门口不到五米处，蹲着一个穿青灰色长袍的背影。那人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复杂的图案，听到动静后缓缓转头。
陈默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那是张人类的脸，但眼睛完全是纯白色的，没有瞳孔。
"凡...人？"对方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脑子里响起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音。陈默看到他的指甲足有三寸长，在月光下泛着青玉般的光泽。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陈默猛地拉上门。就在铁门即将闭合的刹那，一根青玉般的手指卡住了门缝。
"且慢。"
陈默发狠地抡起斧头，却见对方另一只手从袖中抖出个巴掌大的布袋。袋子开口向下，哗啦啦倒出十几颗闪着微光的石头。
"灵石换汝阳寿。"白瞳人咧开嘴，露出鲨鱼般的细密牙齿，"很...公平。"
身后突然传来女孩的咳嗽声。陈默回头看去，发现她的嘴角已经溢出黑血。某种决断在瞬间形成，他松开斧头，从背包里掏出中午没吃完的饭团。
"这个，换能解毒的东西。"他撕开保鲜膜，让米饭的香气飘散出去，"立刻。"
白瞳人的鼻子抽动了两下，白色眼珠突然泛起涟漪。他从怀里摸出个脏兮兮的瓷瓶，倒出颗散发着苦味的黑色药丸。
"清秽丹，凡人可用三次。"
陈默刚要伸手，突然听见门外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枪械碰撞声。黑岩城的人找到这里了。
"再加个能藏身的东西。"他咬牙把整个背包推过去，"里面还有两包方便面。"
白瞳人的眼睛亮得吓人。他解下腰间一块雕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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