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尖擦过校徽边缘翘起的胶印。三百年的时光足以让化纤布料化作尘埃，可这件深蓝色T恤却像新的一样，连领口的茶渍都清晰可见。
"你也是实验体？"老人晃了晃二锅头酒瓶，劣质酒精混着灵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不对...你身上没有编号。"
深渊底部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陈默看到远处青铜剑残骸正在缓慢上升。老人突然拽着他躲进泡面袋堆成的掩体，一队机械傀儡踏着整齐的步伐从他们头顶的栈桥经过——那些傀儡的面容，赫然是年轻版的黑岩城主。
"1987年9月15日。"老人灌了口酒，"我们在第七中学地窖发现青铜门的时候，还以为挖到了古墓。"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在市政档案馆见过那张发黄的老照片：海州七中搬迁前，施工队确实在地基下挖出过神秘遗迹。
"门后飘着会发光的文字，像水母。"老人用酒瓶在地上画出扭曲的符号，"我们十二个老师轮流抄录，直到王老师碰到门框..."
栈桥上的傀儡突然集体转向。陈默看到它们眼眶里跳动的紫火，与黑岩城主的机械义眼如出一辙。
"他变成了光。"老人声音发颤，"然后那些光钻进我们每个人的身体。第二天，教育局的人带着枪来了。"
测灵盘残骸突然发出蜂鸣，陈默掏出来时，烧焦的屏幕勉强拼出几个字：【检测到■■文明标记】。
"他们称我们为第零号实验组。"老人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有个条形码烙印，"但没人告诉我们，所谓飞升就是把活人炼成界锚..."
深渊剧烈震动，青铜剑残骸升到与栈桥齐平。陈默终于看清剑柄上的刻字——不是仙界符文，而是标准的仿宋体：【曲率稳定器7号】。
"快三百年了。"老人突然把酒瓶砸向逼近的机械傀儡，"每次重启实验，他们就会清除一次记忆。但老子用灵脉当硬盘，攒下四十七次轮回的数据。"
玻璃碎片在傀儡金属外壳上溅出火花。陈默摸出叶红棉给的信号枪，装填的却是从仙界黑市换来的雷鸣符。
"带这个出去！"老人撕开左臂皮肤，抽出根闪着幽光的骨头，"我的记忆备份。"
机械傀儡的利爪穿透老人胸膛时，陈默扣动了扳机。雷光炸裂的瞬间，他抓住骨片跳向青铜剑。失重感袭来的刹那，整座机械城开始坍缩，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1987年9月28日，阴
【观测到实验体出现灵力适应性，建议加大幽能注入】
2024年3月17日，晴
【第1034次模拟失败，太阳耀斑方案不可行】
？？？？年？月？日，■■
【检测到异常变量，清除程序启动】
陈默在强光中睁开眼，发现玄霄子正用拂尘给他扇风。老道士的道袍沾满泡面油渍，身边堆着十几个汽车电瓶。
"小友可知何为'夺舍'？"玄霄子突然开口，"老道在你神识里看到...铁鸟下蛋，还有会发光的砖头。"
叶红棉的***口从阴影里探出："给你十秒解释，为什么你的DNA和三百年前的实验体样本完全匹配。"
陈默举起那根记忆骨片，避难所的日光灯突然全部爆裂。在陷入黑暗前的瞬间，所有人看到骨片投影出的幻象：
无数青铜门在星空间排列成DNA螺旋，每扇门后都有一群人在挣扎。而所有螺旋的尽头，是一双巨大的金色瞳孔。
【认知污染警报】
机械合成的女声在每个人脑海炸响。
【检测到模因危害，执行格式化】
叶红棉的***突然自动转向，瞄准了小雨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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