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城的方向传来低频震动，像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陈默站在避难所残存的瞭望台上，用叶红棉改装的量子狙击镜观察远方——紫色光束交汇处，青铜门虚影正在实体化，门框上缠绕着血管般的生物组织。
"那东西在吃人。"叶红棉突然说。
狙击镜的增强模式显示，每道光束末端都连接着一个黑岩城居民。他们的身体正分解成基本粒子，沿着光束流向青铜门。最恐怖的是那些人的表情：带着狂喜，仿佛正奔赴天堂。
玄霄子用新生的机械左手掐算，指缝间迸出电火花："是血祭大阵...但阵眼不在门那边。"
小雨蹲在地上玩齿轮，突然抬头："阵眼在我们脚下。"
地脉中的怪物
避难所天坑底部，裸露的青铜齿轮开始渗出暗红色液体。陈默用剑尖沾了一点，液体立刻顺着剑身爬上来，在剑柄形成微型人脸——赫然是黑岩城主的模样。
"欢迎回家，实验体49号。"液体人脸发出机械女声的变调，"你带回了关键变量。"
人脸突然炸开，化作数百条血丝射向小雨。女孩不躲不闪，任由血丝刺入自己的眼睛。当陈默的青铜剑斩来时，血丝已经固化成了青铜色的视神经。
"我看清了。"小雨的声音里混着电子杂音，"他们在门后造神。"
叶红棉的狙击镜自动对焦，透过女孩的眼球折射，众人看到门内的景象：无数青铜齿轮组成的巨大脑组织，正从三百道紫色光束中汲取养分。每吸收一个人类，脑组织表面就隆起一张痛苦的人脸。
"认知滤网加载完毕。"叶红棉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小雨，"要现在清除污染源吗？"
陈默按住发烫的枪管："等等...那些脸！"
脑组织中央浮现的面孔，赫然是年轻版的小雨。
机械飞升的真相
玄霄子突然盘腿坐下，从道袍里掏出个汽车蓄电池接在太阳穴上："老道要神游太虚。"
电流窜过全身时，他的瞳孔变成数据流的绿色。陈默的测灵盘残骸接收到一段加密信号，解码后是段全息录像：
三百年前的海州七中地下室。十二名教师围坐在青铜门前，门缝里伸出光纤般的触须刺入他们后颈。唯有年轻的玄霄子挣扎着砍断触须，拖着半身不遂的王老师逃出门外...
"那不是逃跑。"现实中的玄霄子七窍流血，"是带着实验样本叛逃。"
录像最后，王老师腹腔内钻出个青铜色婴儿——第一代小雨。
双向污染
黑岩城方向传来建筑坍塌的轰鸣。紫色光束突然增粗，青铜门开启的缝隙里伸出无数齿轮组成的触手。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在避难所——裸露的机械结构开始生长出血肉，像被无形之手捏造的黏土。
"认知污染具现化了。"叶红棉的狙击镜显示同化度飙升到89%，"它们在改写物理法则。"
陈默突然冲向天坑边缘。他的青铜剑插入地面时，剑格处的Ω符号亮起蓝光。所有生长中的血肉机械同时停滞，表面浮现出相同的符号。
"果然..."陈默擦掉剑身上凝结的血霜，"你们怕这个。"
小雨的眼睛突然恢复清明："哥哥，给我剑。"
当女孩握住剑柄时，整个天坑的齿轮阵列开始逆向旋转。紫色光束剧烈抖动，青铜门内传出非人的尖啸。
"没用的。"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你们早就是系统的一部分了——"
话音戛然而止。叶红棉的子弹贯穿了避难所地下某块核心齿轮，弹头上刻着陈默用剑尖雕出的Ω符号。
残响
崩塌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当最后一根紫色光束消散时，众人发现黑岩城原址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圆形坑洞，边缘光滑如玻璃。
小雨手中的青铜剑化作尘埃，只剩剑柄残留。叶红棉的同化度回落到17%，但她的狙击镜永远留下了青铜色的十字准星。
玄霄子从神游状态醒来，机械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块腕表，屏幕上跳动着：
【观测窗口剩余：28天12小时07秒】
"好消息是..."陈默捡起地上半块发光的齿轮，"我们现在有通行证了。"
齿轮内侧刻着微型青铜门的图案，门缝正在渗出暗金色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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