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出现在现实，连桢恍惚中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可这里绝不会是梦，梦里不会有他。这很荒唐，她怎会出现出现在现实，她一直在梦里啊……
连桢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命运的回响。
蛛网缠住一无所知的蝶，不容挣扎。
开扬眼神微变，目光染上了层凝重。陈瑞杰不由得怀疑辰荫和连桢之间存在血缘关系，难不成辰炀是被抱错了？面前这位和辰荫长得很像的才是辰荫的弟弟？
日光逐渐微弱，时间流向黄昏。嘀嗒声中辰荫将怀表戴在脖子上，这是一件圣器，来自她的过去。指针上的蓝蝴蝶展开双翅，幽蓝色的蝶划过时间的轨迹。辰荫静听指针轮转，肩负品月出门。
她的目的地是曾和云昕渺对话的教堂。辰荫出门时沙发上空无一人，边宇不知去向，唯有那本童话书放在茶几上。
落日的余晖浸染半个苍穹，辰荫走入那昏沉的大门，唯一的神父站在那，在看到辰荫后抱着圣经上前带她前往黄奕帆的死亡之所。耶稣悬挂于十字架，品月兴冲冲得飞上去俯瞰辰荫。
这没有电灯，唯一的光源是神台上的蜡烛。辰荫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抬头与品月对视，难得出门，这小家伙正兴奋着。背后传来声响，云昕渺在来到这的第一眼就看到一袭蓝色裙装的辰荫，她坐在曾经滴血的神像下，那是离尸体最近的位置。惊讶之余他忍不住提醒：
“这里死过人。”
辰荫听到此人如此这般道。品月飞下来，落在辰荫怀里，同时辰荫朝云昕渺看了眼。
见到云瑄瑄时，辰荫就曾思考过为什么一个未成年人为什么会去信仰鬼神之流，要是遭人骗了可不好。
云昕渺见辰荫对他刚说的话无动于衷，便走过去坐在辰荫旁边，一双眼底尽是疲倦。他见烛光落在辰荫身上，一双黑不见底的黑眼珠嵌在睡凤眼中，叫人怀疑她的来处。
“你相信上帝吗？”
这座教堂人迹罕至，云昕渺将辰荫来这的原因归结与信仰。他搭讪辰荫，别有目的。
“并不。”
神像下辰荫平静反问：
“你是基督教徒吗？”
“不是，但我儿子很喜欢来这，你有没有在这见过他？”
弄清儿子是为什么会知道这所教堂，这是云昕渺的目的。
“没有。”
“你第一次来这？”
“算是。”
品月的脑袋靠在辰荫手掌心上，她提醒云昕渺：
“想找你儿子，可以去问问神父，他什么都知道。”
“哦，谢谢。”
听了这话，云昕渺明白了辰荫的意思，他起身去找方才的神父，与一位脚步虚浮的青年男子擦肩而过。
暗中云昕渺并未看到他身后的血手印，这平日空无一人的教堂一时间同时存在三个人，其中仅有一个是来惭悔的。
程诚坐在云昕渺原来坐过的位置，双手合十，双眼紧闭。辰荫将他的疯狂尽收眼底，为了唤回程虔竟然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算不算是弟控？
可他又在惭悔什么？
是为了招魂路上逝去的人吗？
这是鳄鱼的眼泪。
辰荫“听到”他在心底述说：自己将弟弟遗忘在母亲工作的地方，再次发现时他已与他天人永隔。此后他开始不择手段去呼唤弟弟的亡魂，不惜抛弃家人甚至滥杀无辜。
真是个糟糕透了的故事。
大爆炸产生的有毒气体要了程虔的命。
仰望闭眼受苦的殉难者，辰荫靠在木椅靠背上，她将云昕渺支开就是为了单独见见这位邪教头子。在酒馆里聚众的家伙，她毫不怀疑这位已经认出她就是一天前打扰他们举行仪式的闯入者了。他在思考该怎么报复，辰荫看到他身边冒出来的恶意。
他想让辰荫挂在十字架上去cos耶稣。
这是渎神。
程诚的外表眉清目秀，奈何人不可貌相，他的想法很大胆，只是这没有趁手的作案工具。
“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烛光映在半张脸上，辰荫转头主动与程诚搭话，在此人阴郁的目光中辰荫淡然开口：
“你心底是否对一人有愧。”
面对辰荫的搭讪，程诚在她问出第一句是睁眼，避开后一句，弯起嘴角调笑道：
“我当然信了，不然来在做什么？”
“只不过我有些疑惑。”
“你说为什么我每次向神明求助的时候祂都不理会我呢？”
“在我需要祂的时候，我的神究竟在哪？”
满是幽怨的声音落在辰荫耳朵里，辰荫看见恶之花在程诚心底绽放，被命运捉弄的可怜虫求神无果。
“那你为什么还要信神。”
面对质问，程诚对辰荫勾唇，故作虔诚道：
“因为我是祂忠实的信徒。”
虚伪的狐狸狐假虎威，他是以神之名作恶敛财的惯犯。一个得不到神明回应的成了教派头子，这是妥妥的坑蒙拐骗。
辰荫食指轻挠品月的脖子，目光停在品月眯眼的头上，嘴里说：
“上帝有你这样的信徒是他的福气。”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基督教徒。”
程诚站起身，右手背在身后，他弯腰靠近辰荫轻声说：
“耶稣像后是祂的画像，祂将取代上帝成为这里的主人，你愿意做祂的信徒吗？”
阴沉沉的声音就像藏匿于竹林的竹叶青，在程诚背后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他自以为辰荫被他逼到无法动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将成为他送给神明的祭品。
烛光清浅处辰荫透过程诚看到十字架后的墙壁上是描绘她本体的油画，无语至极下辰荫评价道：
“这不就是鸠占鹊巢吗。”
“难怪人家不理你。”
说完辰荫抬手肘击程诚腹部，脖子上的怀表停在，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辰荫手持品月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绕开程诚，时间停止在他最痛苦的时刻，慢步走向自己的画像，这幅油画没有完全干透，辰荫确定它是不久前完工的。像钴蓝这种快干色会在一到两天内表面干燥，这幅画上的钴蓝色颜料尚未晾干。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