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罗邝看到边宇转身撒腿就跑,脚下生风的同时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这股“怂”样和同学聚会那天的辰荫像得不能再像,就在罗邝眼皮子底下边宇动若脱兔怎么都追不上。
怨灵靠近罗邝周身,试图困住边宇,然而幽蓝的凤蝶晃动翅膀划破夜色阻拦住不断袭向边宇的怨灵。细碎的鳞片从凤蝶翅膀上脱落,在夜下化为暗蓝色光晕于半空中流淌。
暗蓝色光晕混杂月光,怨灵碰到它如同被火烧一般,发出尖锐的嘶吼。边宇听到四面八方的吼声,虽然他什么都没看到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电话迟迟没人接通,边宇只好作罢,但也没想过要报警。罗邝追在他身后,边宇不住地跑着,在一个岔路口撞在一个人身上。
清列如龙脑香的气味飘入鼻尖,映入眼帘的是辰荫的一双睡凤眼,突然出现的在这里辰荫将边宇拉住靠墙而立。这时罗邝也出现在岔路口,他张望一阵,怎么都看不到他在追的人。犹豫一会罗邝就向另一个方向追去,可障眼法能骗过人类的眼睛却瞒不过怨灵,出自程虔的怨灵认出辰荫身上熟悉的气息,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们冲来。
挡住边宇的视线,辰荫眸子化为窃蓝,她的临幽蝶分裂成蝶群飞舞间吞噬掉这怨灵。它们的翅膀如刀刃分割怨灵的身体,慢慢的,原本庞大的怨灵分散被飘散的暗蓝色鳞光“烧”毁,化作轻烟。
呜呜啊啊的尖叫声渐弱,边宇双手扶住辰荫的肩膀,微微冰凉的触感令他忍不住抓紧她的双肩。
“没事吧?”
转头间辰荫关心起边宇的状态,他们一般高,在辰荫转身后他们平视着,窃蓝的眸子对上赤红的眼瞳。辰荫的长发披散于背后,她身上的长裙坠地,在月光下不染一尘。
“没事……就是跑累了。”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边宇哪怕是知道这并非辰荫本体,却依旧是喃喃细语。辰荫这时把头转回去,与辰星对视。
月光落尽,映入辰荫眼瞳。边宇看到辰荫在手里化为各种蓝色的蝴蝶,幽蓝、群青、钴蓝、灰蓝、湛蓝……边宇双手停顿在半空中,同时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倒地间被匆匆赶来的辰昭扶住。
临幽蝶追逐繁星飞入夜空,辰昭看见其中一只融入边宇额心,它能篡改边宇刚才看见的所有。
此时他们所住的别墅内,辰荫望了眼被吊在紫藤上的人,是李翊。富有生命力的紫藤藤蔓遮住她的眼睛让她什么都看不到。远在教堂的程诚感应到怨灵的消失,一个机灵后一股恼怒感油然而生。
待他赶到怨灵气息消散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团微弱的怨气。当时辰荫留下它就是为了追踪创造它的人,如今辰荫知道了前因后果,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伸手接住那点微乎其微的残余怨气,程诚眼睁睁望着它从手上渗下去,它如早露般消失于月光下,什么都没留下。
事到如今,程虔留在这世界上的怨也没了,程诚好不容易才通过那些失败的夺舍之术收集了这些。虽然它不是程虔的灵魂但好歹是他留在这世界上的一抹情绪,哪怕是怨恨。
恼与愁相交融,程诚转身找到罗邝,在得知他跟丢从辰荫家出来的人后又联系李翊。
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程诚暗道不好,转头跑向辰荫住的地方却在路上目睹红蓝闪烁的警车开完辰荫所住的别墅的方向。
一阵刺痛惊走梦里的飞鸿,边宇睁眼看到辰昭坐在主驾驶座,自己正躺在后座。刚才的梦中他看见辰荫和鸿雁踏上雪泥,又同积雪融化于冬阳的照射下。捂住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边宇见辰昭下了车,他把车停在了车库,在警察到来之前。
“走吧,家里进了贼,已经报警了。”
辰昭淡淡说道,边宇听后也下车去。
和辰昭去到庭院,边宇看到辰荫正望着被紫藤藤蔓缠到上面的女人发呆,楚妍在着急忙慌地报警和报消防。
坏消息:家里进贼了。
好消息:贼被他们种的绿植困住了。
辰荫的余光落在边宇身上,在确认他完好无事后收回目光,不知为何边宇总给辰荫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好像那天稍不注意就要消失一样,比如他会在某个夜晚误入其他的时空再也回不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消防员比警察先到,他们看到被紫藤缠在上面的人,一时无话可说。
警车也在不久后出现在家门口,出警的正是章曙澄等人。辰荫几乎快要认识这位同她见过不下三次警察的相貌。然而与之前几次不同的是辰炀跟着章曙澄过来了,在见到辰荫后辰炀的预感告诉他:今天晚上抓的贼必然不是普通的小偷。
很快他就在庭院的一处墙角发现了一些绑架专用的绳索、胶带以及迷药。章曙澄实属想不到:原本以为的盗窃未遂变成了绑架未遂。于是李翊被消防员救下来还没一会就被警方带走。
离去前,辰炀不忘记嘱托辰荫:
“最近注意安全,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联系我。”
他还不打算告诉辰荫:她被邪教徒盯上了。离去时辰炀又注意到边宇,他眉头一皱,心底有些不舒服。
直觉告诉辰炀:这个同辰荫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白发男子可能不是个人。风吹起绿叶,还来不及深究辰炀就和章曙澄回警察局了,报警人——楚妍同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
待到一切结束,夜已过半,辰荫他们待在庭院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们的想法却是出奇的一致:这个家今晚不能待。
因为家里进过“贼”的缘故,他们四个一合计决定今晚不睡在家里。他们一致觉得:谁知道半夜不会再来个贼人。
于是在他们奇特的脑回路之下,他们四个就一同在大半夜驱车去KTV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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