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蝴蝶晚宴(1925 年冬)

1925 年的冬日,慕尔鸣堂内一片忙碌而奢华的景象。程望舒站在妆台前,卷发棒在缭绕的蒸汽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仿佛在空气中书写着华丽的篇章。吕克专注地站在她身旁,手中的银镊子轻巧地将微型胶卷藏进第七个发卷之中。“程小姐今晚要当只醉蝴蝶,”他一边说着,一边蘸着茉莉发蜡仔细地勾勒着程望舒的鬓角,神情认真而又带着一丝狡黠,“左转三圈敬香槟,右转两圈谢宾客。”那语气仿佛在为这场晚宴的主角精心编排一场梦幻的舞蹈。

一旁的铜镜,如同一面忠实的记录者,倒映着程四海检查拍卖品的侧影。只见那青花瓷瓶内壁的“申”字暗纹,恰好正对着玛德琳修女送来的《圣经》,而书页间夹着的,正是三千支盘尼西林的冷藏参数,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物,却在此刻产生了微妙的联系。当吕克将那枚翡翠蝴蝶卡子别进程望舒发间时,只听得一声轻微的机关轻响,发簪内隐藏的显微相机镜头悄然开启,仿佛一只隐秘的眼睛,准备捕捉这晚宴上的每一个细节。

慕尔鸣堂的水晶灯璀璨夺目,将拍卖台照得如同白昼般雪亮。松岛和子迈着细碎的步伐,木屐踏过柔软的波斯地毯,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手中的翡翠簪尖轻轻扫过程望舒的后颈,那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藏在暗处的显微相机准确地拍下发卷的走向。“程会长的掌上明珠,”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抚过清朝鼻烟壶上的裂痕,缓缓说道,“倒是比吴淞口的暗礁更棘手。”话语间,透露出对程望舒的警惕与忌惮。

在二楼包厢,安托万手中的铜烟斗闪烁着微弱的光,密码轮转动的轻响,巧妙地混入拍卖槌的敲击声中,如同隐匿在喧嚣中的神秘音符。当程四海以五十根金条拍下《玄玄棋经》时,书页间的云子突然滚落,散落在地。仔细看去,每颗云子上都刻着日军舰船的吃水线深度,这看似普通的棋子,实则隐藏着重大的军事机密。

就在此时,管弦乐队奏响了悠扬的《玫瑰人生》,旋律在大厅中缓缓流淌。程望舒的银铃脚链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突然开始共振,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循着父亲教导的舞步,轻盈地旋转起来,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发髻间的翡翠蝴蝶卡子随着她的动作,悄然弹开暗格,微型电波***开始工作。刹那间,吊灯骤然暗下,整个大厅陷入一片短暂的黑暗。而在这黑暗中,雷蒙的网球拍发报机从花窗探入,将拍卖厅内的声纹信息,准确无误地导入苏州河下的监听站,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程小姐的刘海乱了。”松岛和子趁此机会,突然贴近程望舒,簪尖轻轻挑开她耳后发卷。藏在发卷里的胶卷瞬间滚落,掉进香槟杯之中。然而,在浮起的泡沫中,显影出的却是虚假的航线图。原来,玛德琳修女早已料到这一切,将真正的情报绣在了程望舒的蕾丝裙衬里,巧妙地保护了重要信息。

就在拍卖师缓缓展开《出埃及记》羊皮卷时,一场意外突然发生。小满,那个聋哑女孩,突然从通风管坠落而下。她的赤脚精准地踏过松岛和子的木屐,紧接着,溃烂的指尖在钢琴键上用力砸出三连音。刹那间,地板传来危险的震动频率,众人皆知,日军声纹车已悄然包围了周围三个街区,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鲁四裹着染血的绷带,如同猛虎一般冲进后厨。他手中的鎏金剃刀寒光一闪,劈开了冷藏箱的干冰。三千支盘尼西林在碎冰中泛着幽蓝的光,瓶身标签的莫尔斯电码正与小满在钢琴键上砸出的声音产生共振,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紧急的信息。鲁四当机立断,将急救箱用力砸向气窗,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此时成为了最好的掩护,为整个局势增添了几分混乱与紧张。

当程四海举起压轴的商周青铜爵,准备展示这珍贵的藏品时,程望舒忽然伸手按住父亲的手腕。她腕间的银铃脚链顺势卡进爵身饕餮纹的齿隙,随着机关的转动,爵底露出了微型胶片舱。而里面存放的,正是陈阿发临终前封存的青帮人脉图,这一关键物品的出现,让整个晚宴的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恭喜程会长!”满堂喝彩声中,松岛和子趁众人不备,簪尖突然刺破程望舒的绸缎手套。血珠瞬间坠入青铜爵中,那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鲁四在街角果断引爆了雷蒙的声波***。只听得一声巨响,慕尔鸣堂内所有玻璃应声炸裂,碎片四处飞溅。而那枚翡翠蝴蝶卡子,也趁乱飞入下水道,带着真实的航运图,顺着水流流向圣母院地窖,仿佛带着无数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这场充满阴谋与惊险的蝴蝶晚宴,在一片混乱中,暂时落下了帷幕,但它所引发的波澜,却注定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掀起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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