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克理发厅,每天清晨的光线总是透着须后水那淡淡的香气,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仿佛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承载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年仅九岁的吕西安,总是费力地踮起脚尖,拿着抹布仔细擦拭着镜台。就在某一天,他不经意间发现,吕克师傅的假眼珠竟然嵌在了霓虹灯开关里。起初,他满心疑惑,可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这竟是一个巧妙的警报器,每当田仲华的探子悄然接近,那琉璃制成的瞳孔便会泛出诡异的红光,像是黑暗中警惕的眼睛,无声地发出危险的信号。
“握刀如握命。”阿尔萨斯老剃头匠总是醉醺醺地扯着嗓子大声吼叫着。他眼神迷离,手中那把鎏金剃刀却被他挥舞得虎虎生风,然后猛地抓住吕西安的小手,用剃刀在他掌心刻下一道血痕,仿佛要用这种近乎残酷的方式,让吕西安记住这门手艺的重要与艰难。男孩在给法国巡捕小心翼翼地修面时,敏锐的他从白色的泡沫里察觉到了异样,仔细分辨后发现,那竟是雷蒙暗藏的磺胺药粉,它们巧妙地伪装成了剃须膏罐底的沉淀物,若非心思细腻之人,根本无法发觉这其中的玄机。
又是普通的一日正午,领事夫人正悠然地坐在理发椅上,享受着吕西安为她打理头发的服务。突然,她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的卡扣像是突然失灵一般,“啪”的一声弹开了。一颗颗圆润的南洋珠瞬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坠落。吕西安眼疾手快,迅速用发夹勾住了即将落地的珍珠。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珍珠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这颗珍珠竟然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个微缩胶卷。在镜子中,他看到了吕克师傅那浑浊的假眼正盯着他,老人此时正用一块擦枪布慢悠悠地抹着剃刀,而布上的油渍在阳光的映照下,竟然显出了青帮特有的“水运图”,这一切仿佛都在暗示着,这个看似平常的理发厅背后,隐藏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与不可告人的秘密。
雷蒙那神秘的地下手术室,巧妙地隐藏在冰柜后的酒窖里。酒窖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与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年仅二十八岁的军医雷蒙,神情严肃地把一支注射器塞进吕西安稚嫩的手中,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按三下心脏,抽半管脓血。”九岁的男孩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咬着牙,鼓起勇气跪在昏迷不醒的水手身上。当他的耳朵靠近水手的胸腔时,竟听到了胸腔里隐隐回荡着摩尔斯电码的声音。仔细分辨后,他发现原来是田仲华的人在水手肋骨折断处刻下了“查程”的暗语,这神秘的暗语背后,似乎牵扯着一个巨大的谜团。
安托万的法语课总是在烫发机蒸腾的蒸汽中别具一格地进行着。“Écoutez(听)”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烟斗有节奏地敲击着珐琅染缸,那独特的音调竟然恰好对应着公董局文件室的声纹频率。吕西安在给日本商社夫人精心卷发时,一不小心将“merci”说成了青帮的“码头切口”,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发卷的数量却精准无误地标出了走私船的吃水深度。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实则处处透露着他在这复杂环境中所学到的特殊技能与敏锐反应。
程四海的货物似乎总偏爱在雨夜抵达。每当雨夜来临,吕克醉倒在吧台,呼呼大睡之时,送货人便会悄然出现,将一个黑檀棋匣塞进假发模特的颅腔。吕西安熟练地解开棋局暗锁,却惊讶地发现,原本棋盘格里应该放置的金鸡纳霜,不知何时竟被替换成了雷蒙急需的止血钳。原来,田仲华截断了三条药品线,使得药品运输困难重重。而程四海则在天津码头巧妙地撕了半张《大公报》当作密码本,以此来传递各种关键信息,维持着这条隐秘的药品运输线。
百乐门的歌女前来理发,要求吕西安为她设计一款新发型。吕西安精心设计了一款“绞丝髻”,可没想到,在为歌女打理发型的过程中,发网不小心勾住了客人的钻石耳环。歌女顿时柳眉倒竖,抬手就给了吕西安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在理发厅内回荡。吕西安满心委屈,却不知这看似意外的一幕,实则是安托万精心设计的测试。原来,发丝缠绕的轨迹实则是法租界下水道地图,而耳环坠子里竟藏着田仲华办公室的钥匙模。这些隐藏在日常理发工作中的秘密,如同拼图的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情报网络。
“文化人得会这个。”雷蒙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扔给吕西安一本染血的《包法利夫人》。吕西安翻开书页,发现书页间夹着用磺胺药水绘制的解剖图。在给领事女儿编辫子时,吕西安将小说中的台词“亲爱的先生”念成了药品交接的暗号。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咯咯笑着,似乎并未察觉其中的异样,还赏了他一块沾有***的马卡龙。吕西安看着手中精致的马卡龙,心中却暗自警惕,这甜蜜的外表下,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与复杂的局势。
程四海首次现身理发厅的那个夜晚,气氛格外凝重。吕克师傅的假眼珠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寻常。航运大亨程四海戴着一顶黑色礼帽,帽檐别着一块银铃碎片。吕西安一眼便认出,这碎片与自己藏在袜筒里的“望舒百日”残件完美契合。“小鬼,”程四海弹落烟灰在吕西安掌心,那烟灰带着微微的热度,烫得吕西安心中一颤,“明早六点,把冰柜第三格货送到圣母院。”说罢,他眼神如鹰般锐利地盯着吕西安,似乎要将他看穿。
小满的赤脚拍打声,每天清晨都会准时成为吕西安的“晨钟”。年仅六岁的小满,每天都会趴在圣母院那五彩斑斓的彩窗上,用她稚嫩的脚趾关节有节奏地敲击着玻璃。那看似随意的三长两短的震动,通过下水管道神奇地传至理发厅,精准地提醒着吕西安,田仲华的声纹车正缓缓驶过金神父路。这简单的信号,在这复杂的环境中,成为了至关重要的预警。
安托万设计的终极考验,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等待着吕西安。当吕西安为比利时领事夫人做离子烫时,周围是烫发机发出的嗡嗡声。他必须从这嘈杂的嗡鸣中解析出加密电波。九岁的男孩神情专注,耳朵仔细捕捉着每一丝声音。突然,他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迅速将温度调至 140°。瞬间,烧焦的头发味弥漫开来,成功掩盖了发卷里微型发报机启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吕西安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完成了这场艰难的考验。
结业日的夜晚,暴雨如注,猛烈地拍打着理发店的霓虹灯。吕克神情庄重地将那把鎏金剃刀正式传给徒弟吕西安。吕西安双手接过剃刀,感受到刀柄上传来的厚重感。吕克示意他旋开刀柄,只见里面露出一根中空管,里面蜷着程望舒从天津寄来的银铃照片。照片背面用雷蒙的磺胺药水写着“徐有诈”。吕西安看着这几个字,心中明白,这简单的三个字背后,或许隐藏着新的危机与挑战。就在这时,吕西安第一次独立发出密电,网球拍发报机发出的绿光照亮了安托万烟斗上的新刻痕:1926.07.31,田仲华晋升特高课顾问。这一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必将在这个复杂的局势中掀起层层波澜,而吕西安,也将正式踏上属于他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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