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潺潺流水,不经意间悄然流逝。1931 年 8 月,吕西克迎来了他 15 岁的生日。这一天,理发厅内弥漫着温馨与喜悦的氛围。老吕克怀着满心的慈爱,亲自为吕西克精心烫了个波浪头。那细腻的手法,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每一缕发丝都被赋予了独特的魅力。
与此同时,安托万也没闲着,他拿出自己精湛的裁缝手艺,为吕西克量身打造了一套法式西服。那剪裁精致的线条,完美贴合着少年逐渐挺拔的身躯,彰显出一种优雅而高贵的气质。雷蒙则细心地为他订做了一双皮鞋,鞋面的皮革光滑锃亮,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品质与用心。就连小满,也带着羞涩与期待,送上了一条领带,那鲜艳的颜色仿佛是她对吕西克最真挚的祝福。
老吕克身高足有 180 厘米,吕西克静静地站立在他身旁,已然几乎和老吕克一般高了。经过这一番精心的打扮,吕西克宛如一颗璀璨的新星,活脱脱一个帅气逼人的少年。那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姿,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青春的朝气与活力。
吕西克生日后的第三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理发厅的桌面上。安托万拿着他那标志性的铜烟斗,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字林西报》。突然,不知为何,铜烟斗的火星竟在报纸头版烧出了一块焦痕,那黑色的印记显得格外刺眼。而此时,在镜子前的吕西安,正全神贯注地对着三面镜调整着波尔多红领结。少年颀长的身影在镜中被无限复制,他那笔挺的西装下摆轻轻扫过冰柜暗门,发出轻微的声响,惊醒了蜷缩在里侧午睡的小满。
“索菲亚的船今早过了苏伊士运河。”雷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手术刀精准地挑开葡萄酒瓶塞。殷红的血腥玛丽缓缓倒入玻璃杯中,在杯沿凝成了一道道宛如泪痕般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时,年仅十一岁的小满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冰柜里钻了出来。她那残缺的右耳被冰柜里的寒气冻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樱桃。然而,她赤脚踩过地板时,那细微的震动却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韵律,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松动的暗格。
小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像只敏捷的小猴子一般,扑到吕西安的背上。她那冻僵的手指在吕西安的后颈轻轻地画着圈,那独特的节奏正是田仲华特务的皮鞋声纹频率。十五岁的吕西安瞬间会意,一边熟练地打着领带,一边迅速拿起剃刀,有节奏地敲击着镜面。那清脆的敲击声产生的声波,如同无形的利刃,让街对面监听车的仪表盘瞬间爆表,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该换药了。”雷蒙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他轻轻地扯开小满的破袜筒,露出她那被声纹监测器灼伤的脚踝。伤口红肿不堪,看着让人心疼。十一岁的小满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气音,那声音微弱却又带着一丝坚韧。她残缺的左手在空中比划着,艰难地勾勒出三辆军用卡车的轮廓。原来,昨夜她在圣母院地窖睡觉时,凭借着对地面震动的敏锐感知,数清了田仲华新运来的装备。
在理发厅的另一角,吕西安正专注地为日本商社夫人设计“凡尔赛迷雾卷”。那细致的手法,专注的神情,让人不禁为之赞叹。而小满则静静地蜷在烫发机后,啃着手中的法棍。她那小小的赤脚有节奏地轻点着地面,那震动通过暖气管,如同传递信息的使者,一路传至阁楼。此时,安托万正在阁楼里,按照小满的密码节奏调试新型发报机。当发卷的温度逐渐升至临界点,小满突然吐出嘴里的面包渣,在贵妇那件华丽的貂皮大衣上,巧妙地拼出了“徐子华抵沪”的暗语。
雷蒙坐在一旁,手中的解剖剪突然停滞在《人体解剖图》的第 143 页。原来,小满用磺胺药水在书页边缘画了一只独耳猫,那猫的爪印正清晰地指向天津细菌研究所的通风管道图。与此同时,吕西安领口下的蝴蝶刺青仿佛被烈火灼烧般疼痛,那是三年前程望舒用银铃声纹刻下的定位坐标,此刻似乎在提醒着他使命的沉重。
随着夜幕降临,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世界悄然笼罩。深夜的理发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冰柜暗室透出些许微弱的光线。小满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她的赤脚在情报地图上缓缓移动,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水渍。十一岁的她,用趾缝小心翼翼地夹着程望舒新寄来的银铃残片,在地图上“满洲”区域反复摩擦。铃舌缺失处的锈迹,在这样的摩擦下渐渐显露出“9.18”的血书字样。吕西安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他。他毫不犹豫地猛然掀开暗格,1931 年的台历本赫然出现在眼前,9 月 18 日那一页,被雷蒙用手术刀刻出了一道深渊般的裂痕,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
“该让雏鸟认认风暴了。”老吕克师傅脚步有些踉跄,醉醺醺地坐在改装后的剃刀发报机前。他手指颤抖着拨动琴弦,然而震落的并非悦耳的音符,而是一颗颗带菌子弹,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响前奏。小满似乎受到某种触动,突然用力扯开领口,后颈的梅花胎记下,浮现出用磺胺药水写下的经纬度,仔细一看,正是程四海在天津码头失踪前的最后坐标。
突然,一道闪电如同一把利剑,无情地劈开了圣母院的彩窗,瞬间将黑暗的天空照亮。耀眼的光芒在那一瞬间映照在小满的脸上,她那残缺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四十里外吴淞口炮舰传来的震动。没有丝毫犹豫,小满像一阵风般赤脚冲进了倾盆暴雨之中。她缺指的左手在吕西安的掌心急速书写:“田要炸《海燕》”。与此同时,十五岁的吕西安西装内袋里的银铃残片突然发烫,仿佛是在呼应小满带来的消息,那是程望舒在天津用琴弦摩斯码传来的最后呼救,每一次发烫都像是程望舒在困境中绝望的呐喊,让吕西安的心揪得紧紧的。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里,他们如同风中的树叶,却又肩负着沉重的使命,在黑暗与危险中摸索前行,随时准备迎接未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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