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1932 年 4 月 13 日这个看似平常却暗藏汹涌的日子里,上海的仙乐斯书场被一层神秘的迷雾所笼罩。夜幕降临,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仿佛在为即将上演的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奏响前奏。
徐子华那辆锃亮的雪佛兰轿车,如同一头黑色的巨兽,缓缓碾过评弹开场前的细雨。车轮溅起的水花,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与此同时,松岛和子坐在车内,她那精致的翡翠簪子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泛着如同蛇信般阴冷且诡异的光芒,仿佛暗藏着无尽的杀意。而信谊药厂经理田仲华,特意换上了一袭华丽的苏绣长衫,试图以这传统的服饰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然而,他那木屐踩在青砖地上发出的清脆咔哒声,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与秘密——那是他特制的声纹记录仪,正悄然记录着周围的一切声响。
“这支《白蛇传》全上海只此处能听全本。”徐子华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推开二楼包厢的门。包厢内,紫檀雕花窗正对着戏台,那精美的雕花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繁华。就在此时,松岛和子的和服腰带不知为何突然松脱,露出别在后腰的微型相机。她眼神专注,镜头的焦点精准地对准楼下贵宾席的法国领事夫人。只见那位夫人身裹貂皮大衣,手挽着精致的手袋,而谁能想到,那手袋里竟藏着今夜要交接的鼠疫菌株样本,这小小的样本,却如同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威胁着无数人的生命安全。
书场内,三弦声如裂帛般骤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身着水绿旗袍的周慕云,如同一只优雅的蝴蝶,轻盈地掠过台前。她,便是苏州评弹皇后,手中那把金丝楠木琵琶,本应弹奏出悠扬婉转的曲调,然而,在“许仙游湖”这一唱段中,琵琶却忽地走调,两根琴弦毫无征兆地崩断。周慕云微微一怔,不经意间瞥见包厢里,自己的丈夫徐子华正满脸笑意地为松岛和子斟酒,两人的木屐与绣花鞋竟在桌下交缠,这一幕让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娘子饮了这雄黄酒……”周慕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与愤怒,即兴改词,她的眼波如利刃般扫过徐子华,只见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周慕云的指尖在断弦上轻轻抹过,事先淬好的金粉随着音波如幽灵般飘进包厢。就在这时,松岛和子簪头的翡翠蟾蜍突然张开大口,将毒粉尽数吸入。原来,这是三日前田仲华送给她的反刺杀装置,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发挥了作用。
中场休憩时,徐子华借口更衣,匆匆闯入后台。此时,周慕云正对着镜子补胭脂,那面镜子映出她略显憔悴却依然美丽的面容。梳妆匣底,压着今夜至关重要的冷链路线图,那是关乎无数人安危的关键情报。“慕云这曲儿唱得肝肠寸断啊。”徐子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欲抚妻子肩头,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怀好意。周慕云下意识地闪躲,琵琶柄上的琴弦划破了徐子华的手背,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出,滴落在琴轴暗格上,激活了程望舒预先埋下的银铃共振器。
“徐经理的东洋木屐沾了苏州河的泥。”周慕云突然用评弹韵白念道,她的目光透过镜子,清晰地映出松岛和子在帘外偷听的身影。徐子华脸色一变,袖口的金线牡丹猛地收紧,暗藏的暗器银针瞬间抵住妻子后颈,恶狠狠地说道:“把雷蒙的药品路线交出来,田理事许你做活体样本。”
就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时刻,《赏中秋》的唱腔突然拔高八度,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氛围。周慕云旋身甩出水袖,那淬毒的琴弦如蛛网般迅速缠住徐子华的手腕。与此同时,包厢里的松岛和子手中的翡翠簪子应声而断,簪管里滚出的并非她所期望的菌种,而是程望舒的银铃残片。原来,吕西安早已将真货调包,让松岛和子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好一曲《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法国领事夫人突然鼓掌,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众人的目光瞬间投向她,只见她手中原本装着菌株试管的貂皮手袋,此时已空空如也,那至关重要的鼠疫菌株试管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而在这混乱之际,周慕云的琵琶腹中传出摩尔斯电码震动的细微声响。原来,小满正赤脚紧贴在书场地板下,全神贯注地将徐子华的叛变证据,一字不漏地刻入声纹记录仪,每一下震动,都像是对徐子华罪行的有力控诉。
终于,散场的时刻来临,外面的暴雨如注,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罪恶都冲刷殆尽。徐子华怒气冲冲地赶到停车场,却惊愕地发现自己雪佛兰轿车的轮胎全被琴弦割裂,瘪塌塌地趴在地上,如同几只泄了气的皮球。挡风玻璃上,赫然插着半支翡翠簪子,簪头的蟾蜍嘴里,正叼着周慕云的离婚契约,在风雨中微微颤动,仿佛在向徐子华宣告这段变质婚姻的终结。而在书场的包厢里,松岛和子的和服腰带孤零零地遗落在那里,腰带的暗纹里,正缓缓渗出程四海特制的蚀骨菌液,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这蚀骨菌液,本是她最为得意的发明,如今却成了她阴谋破灭的象征,仿佛命运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当夜,在阴暗的解剖室里,雷蒙正对着显微镜专注地研究着血样。当他看到检测结果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徐子华的血样显示其染色体与程望舒高度匹配,这一惊人的发现,仿佛为整个事件又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而在静谧的圣母院地窖中,周慕云怀抱断弦琵琶,独自弹奏着《林冲夜奔》。那悲愤激昂的曲调在空旷的地窖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无奈与抗争。随着琵琶声的响起,琴箱里滑落的不仅是冷链地图,还有一张妊娠试纸——1932 年 4 月 13 日,那醒目的阳性结果,如同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在周慕云的心头,也为这个风云变幻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更加复杂而又苦涩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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