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蹲在打印店碎纸机前，染成栗色的长发遮住监控镜头。泛黄的报销单在指尖翻飞，2018年6月那栏"医疗器械采购"的签字栏，顾临渊的名字还带着少年气的笔锋。
"小姑娘，你这单子够进档案室了。"老板叼着烟头笑，"要P成几年份的？"
"按火灾日期改。"她将U盘推过去，"把银锁照片合成进采购清单。"
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看守所来电显示闪烁不停。接通瞬间，顾临渊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你动过我的加密硬盘。"
"比不上您动我人生彻底。"她咬开笔帽在收据上描摹，"当年你爸烧死的真是周子墨妹妹？"
电话那头传来狱警的呵斥声。忙音响起前，她听见钢笔划破纸面的沙沙声——和此刻手中伪造签名的手感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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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棋牌室飘着浓重烟味。林小满踩着高跟鞋跨过满地槟榔渣，陆沉战队的应援旗盖住半面墙。电竞椅上瘫着的黄毛抬起眼皮："满姐，沉哥的账号今晚拍卖。"
她将信封拍在油腻桌面上："我要他最后那局录屏。"
"二十万。"黄毛吐着烟圈笑，"或者陪我们..."
玻璃门突然炸裂，周子墨的皮鞋碾过满室狼藉："现在涨价了。"他甩出沾血的账本，"加上这个，值五十万。"
林小满看着账本上熟悉的招财猫涂鸦，突然想起入职第一天的碎纸机。手机疯狂震动，看守所发来顾临渊的绝食通知，附带张照片：病床上的他正用输液管编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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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天集团27层的夕阳将影子拉得老长。林小满刷开尘封的总裁办，指纹锁居然还能用。周子墨倚着碎纸机吹口哨："顾临渊给你开永久权限？真爱啊。"
"不如你在我家装十个摄像头深情。"她踹开暗格，"医药费账单藏这儿？"
保险箱里躺着泛黄的儿童手链，烧焦的银锁与她颈间的一模一样。周子墨突然拽断项链："赝品。"他举起真品对着夕阳，"这里头有GPS，顾临渊这些年靠它监视所有替身。"
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加密文件夹弹跳着铺满屏幕。林小满看着密密麻麻的"林小满"命名文件，最早建立时间是三年前——她送外卖撞见顾临渊的前一周。
"惊喜吗？"周子墨点开监控合集，"你每天的外卖路线、租房地址、甚至生理期..."他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她扶起摔倒老人的瞬间，"都是他设计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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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消防站警报长鸣。林小满将汽油桶踢进下水道，火苗顺着报销单窜起妖异的蓝光。周子墨举着灭火器冷笑："烧了这些，你弟的网贷..."
"早还清了。"她亮出手机转账记录，"用顾临渊的秘密账户。"
消防车呼啸而至的瞬间，陆沉的电竞椅从巷口漂移过来。他摘掉VR头盔，露出缠满绷带的脸："宝贝，我的遗书里你是第一继承人。"
"省省吧。"林小满将灰烬踢向他轮椅，"你假装植物人骗保的监控，够判十年。"
手机突然收到看守所视频请求。顾临渊在铁窗后举起纸飞机，机翼上的咖啡渍正是初遇时的形状："来看最后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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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旁听席挤满媒体长枪短炮。林小满捏着证人席的桌角，看周子墨的白大褂被法警扯出褶皱。法官敲响法槌："传唤关键证人顾临渊。"
囚车押送的路线突然转向，广播插播突发新闻："在押犯人车辆遭劫持..."画面里蒙面人手持电击棍，露出的手腕刺着招财猫纹身。
林小满冲出法庭时，陆沉的改装车甩尾停住："上车！他知道你会追！"
国道护栏在车窗外交替闪现。林小满盯着定位地图上的红点，突然抢过方向盘："这是去孤儿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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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黑的仓库废墟爬满藤蔓。顾临渊倚着断墙，囚服渗出血迹，脚边散落着童年手链的零件。蒙面人扯下面罩，赫然是失踪的行政总监。
"惊喜吗？"王总监的假牙闪着寒光，"当年火灾是我放的，顾少爷。"
林小满的球鞋碾过碎玻璃："为了掩盖你挪用孤儿院补助金？"
枪声炸响的瞬间，周子墨的手术刀穿透王总监的手腕。陆沉的电竞椅撞翻汽油桶，火苗顺着陈年账本窜上房梁。
顾临渊在浓烟中咳血："银锁里...有真相..."
林小满扯断项链，微型芯片滚落掌心。周子墨的金丝眼镜映出火光："你早知道了？"
"从你假装记者开始。"她将芯片塞进他掌心，"你们的游戏，我改规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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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网咖包间，林小满看着解密文件铺满屏幕。2008年火灾现场照片里，王总监正将银锁戴在昏迷女孩颈间。医疗记录显示，真正的周家女儿早在火灾前就被转卖。
手机亮起新消息，周子墨发来基因检测报告：【匹配度0%】。附带视频里，顾临渊在病房拆解银锁，露出刻在内壁的经纬度坐标。
她抓起外卖箱冲出网咖，在暴雨中骑着小电驴驶向郊区坟场。墓碑前的男人转身举起铁锹，月光照亮王总监狰狞的脸："最后一个知情者..."
GPS定位突然中断。林小满看着黑屏的手机笑出声："你猜顾临渊为什么故意被捕？"
警笛刺破雨幕时，她踩碎坟前供果，露出埋着的直播设备："观众破千万了，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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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会客室的铁桌沁着凉意。林小满将新工牌推过桌面："盛天新任CEO的offer。"
顾临渊的囚服编号映在玻璃上："我要的补偿呢？"
她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下的玫瑰纹身还渗着血珠："当年你爸买的第一个替身，纹在这里。"
男人指尖划过玻璃，在雾气中画出咖啡渍形状："出狱那天，我要喝你手冲的..."
"过期速溶。"她起身打断，"毕竟你教过我，利益最大化的秘诀是——"
"把真心当财务报表作假。"顾临渊的笑声混着镣铐声，"下个月股东大会见。"
林小满走出看守所时，周子墨的迈巴赫降下车窗："真相信他是无辜的？"
她将董事会议程拍在车前盖："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烧整容诊所。"
手机响起陆沉的专属铃声，直播间标题闪烁：「前冠军选手揭露商业黑幕」。背景音乐是她当年在年会上唱跑调的歌，弹幕疯狂刷着【姐姐杀我】。
霓虹灯牌在雨中晕成光斑，林小满摸到外卖箱底的咖啡渍。这滩三年前的褐色污痕，终于凝成她工牌上的鎏金司徽。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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