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演武场上人头攒动，所有年轻子弟按修为高低排列，等待着族比开始。齐墨站在淬体三重的那一列末尾，显得格外不起眼。
"听说这次族比前三名能获得进入'灵泉'修炼三天的机会。"前面两个旁系子弟小声议论着。
"别想了，肯定是齐岳、齐雪那几个嫡系的囊中之物。我们这些旁系的，能进前二十就不错了。"
齐墨沉默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青铜残片。他能感觉到月影的存在，就像脑海中多了一个声音，既陌生又莫名地令人安心。
"齐墨！"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齐墨抬头，看到父亲齐岩正皱眉看着自己。作为旁系中的普通一员，齐岩在家族中担任药材管事，地位不高不低。他对儿子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在族中谋个安稳职位，不必像自己年轻时那样外出冒险。
"父亲。"齐墨低下头。
"又去藏书阁了？"齐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读书，但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读再多书也是枉然。这次族比，至少别在第一轮就被淘汰。"
齐墨正想回答，突然感到怀中的青铜残片一阵颤动。月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东南方向，那个穿灰袍的老头，你认识吗？"
齐墨悄悄转头，看到观礼台上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灰袍老者，正眯着眼睛打量场中的年轻子弟。老者身边站着家主齐峰，态度恭敬得不像是对待普通客人。
"不认识，可能是家主请来的贵客吧。"
"小心那个人。"月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他身上有'暗渊'的气息。"
"暗渊？那是什么？"
"一个古老而邪恶的组织，当年天霄剑阁的覆灭就与他们有关。"月影的声音带着刻骨仇恨，"没想到三千年后，他们还在活动..."
齐墨还想追问，但家主齐峰已经走到演武场中央，宣布族比开始。按照惯例，淬体三重到四重的子弟先进行比试。
"第一场，齐墨对齐林！"
齐墨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上场的。他深吸一口气，走上演武台。对面站着的是齐林，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修为已达淬体四重巅峰，是旁系中颇被看好的苗子。
"齐墨，听说你最近又读了不少书？"齐林咧嘴一笑，"不知道书里有没有教你怎么挨打不疼？"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齐墨在家族中是出了名的"书呆子"，修为长期停滞不前，没人看好他能赢。
齐墨没有理会嘲讽，而是按照月影的指示，摆出一个奇怪的起手式——右手虚握，仿佛持剑，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贴在右腕内侧。
"这是什么姿势？"齐林皱眉，"装神弄鬼！"
他大喝一声，挥拳冲向齐墨。淬体四重的力量带起呼呼风声，这一拳若是打实了，以齐墨的修为至少要躺半个月。
就在拳头即将命中面门的瞬间，齐墨动了。他的右手如剑般刺出，指尖凝聚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青光，精准地点在齐林手腕内侧。同时身体微侧，左手成剑指划过对方肋下。
"啊！"齐林突然惨叫一声，整条右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踉跄后退数步，脸色煞白。
全场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淬体三重的齐墨竟然一招就击败了四重的齐林，而且用的还是从未见过的招式。
"天霄剑指，专破真气节点。"月影的声音带着几分满意，"不错，第一次用就有三分火候。"
齐墨自己也惊呆了。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身体自动做出了反应，指尖流转的那一丝奇异能量更是从未体验过的。
"齐墨胜！"裁判惊讶地宣布。
走下演武台时，齐墨注意到观礼台上那个灰袍老者正死死盯着自己，眼神阴鸷如毒蛇。家主齐峰也在低声对身边人说着什么，不时看向自己这边。
"小子，你引起注意了。"月影警告道，"接下来小心行事，那个暗渊的人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剑灵的气息。"
接下来的比试中，齐墨一路过关斩将，用月影传授的几式基础剑指连败五名对手，其中还包括两名淬体五重的嫡系子弟。每一场胜利都引起更大的轰动，没人能理解这个长期垫底的"书呆子"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半决赛，齐墨对齐岳！"
听到这个对阵，齐墨心头一紧。齐岳不仅是家族年轻一辈第一人，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在去年的族比中，他曾将一名旁系子弟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只因为对方在比试中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服。
"表弟，看来藏书阁里的书还真教会了你一些东西。"齐岳跃上演武台，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过到此为止了。"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齐岳身形如电，瞬间拉近距离，一记鞭腿扫向齐墨头部。这一击蕴含了淬体七重的全部力量，足以踢断碗口粗的木桩。
"后撤半步，剑指天璇！"月影的声音在危急时刻响起。
齐墨本能地按照指示行动，身体如柳絮般后飘，同时右手剑指迎向齐岳的脚踝。指尖青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亮，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砰！"
气劲交击的闷响中，齐岳踉跄后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的右脚踝处衣服破裂，露出一道血痕。
"这是什么武学？"齐岳又惊又怒，"你不是齐墨！齐墨不可能有这种实力！"
齐墨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被刚才那一指的威力震惊了。他能感觉到，每一次使用月影传授的剑指，体内就有一股新的力量在苏醒，仿佛那些招式不是新学的，而是早已烙印在身体记忆深处，只是被唤醒而已。
"别分心！"月影厉声警告，"对方要动真格的了！"
果然，齐岳面色阴沉地摆出一个奇特姿势，双拳泛起淡淡的红光。观礼台上，家主齐峰猛地站起身："岳儿，不可！那是禁招！"
但齐岳已经充耳不闻，双拳如狂风暴雨般攻向齐墨。每一拳都带着灼热的气息，演武台上的木板被余波扫到，立刻焦黑一片。
"赤焰拳！他居然偷学了家族禁术！"台下有人惊呼。
齐墨顿时陷入险境，勉强躲过前三拳，第四拳擦过他的肩膀，立刻传来皮肉烧焦的气味。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跪倒在地。
"听着，小子。"月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我现在要教你《天霄剑经》第一式的简化版，名为'青霄一点'。集中精神，感受你体内的剑气！"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齐墨脑海，他仿佛看到无数人影在云海之上舞剑，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天地至理。最清晰的是一个青衣剑客，手持三尺青锋，剑尖一点，万里云海为之分裂。
"啊！"齐墨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长啸，右手剑指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青光。面对齐岳轰来的第五拳，他不退反进，剑指如流星般刺出。
"嗤——"
青光与红光相撞，发出刺耳的撕裂声。齐岳的拳势被一剑破开，剑指余势未消，点在他的胸口。齐岳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演武台边缘，一口鲜血喷出。
全场死寂。
家主齐峰脸色铁青，而那个灰袍老者则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齐墨...胜！"裁判的声音有些发抖。
齐墨站在台上，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尖的青光正在缓缓消散。他能感觉到，这一击之后，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永久地改变了。经脉中流淌的不再是普通的真气，而是一种更为精纯、更为凌厉的能量——剑气。
"这就是...剑修的力量？"他在心中问道。
"不，这只是开始。"月影的声音透着疲惫，"真正的剑修，一剑可断山河。你现在连入门都算不上。"
齐墨还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连续使用剑技消耗了他太多精力，加上肩膀的烧伤，终于支撑不住了。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眼前一黑，倒在了演武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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