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窗外已是深夜，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
"你醒了。"父亲齐岩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医师说你真气透支，加上皮肉伤，需要静养三日。"
齐墨挣扎着坐起来，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他这才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上面涂着家族特制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父亲，族比最后..."
"你获得了第二名。"齐岩的表情复杂，"仅次于齐雪。家主决定破例允许你进入灵泉修炼，三天后出发。"
齐墨惊讶地睁大眼睛。灵泉是齐家最珍贵的修炼资源，位于后山禁地，泉水蕴含天地灵气，能够加速修炼。往年只有族比冠军才有资格进入，而且时间不超过两天。
"为什么..."
"因为你的表现引起了贵客的注意。"齐岩压低声音，"那位莫先生对家主说，你的武学路数非同寻常，可能身怀上古传承。家主想借机探查你的秘密。"
齐墨心头一紧。他摸了一下胸前，青铜残片还在，被细心地藏在衣内暗袋中。
"父亲，那位莫先生是什么人？"
"不清楚，据说是来自王都的大人物，连家主都要礼让三分。"齐岩摇摇头，"墨儿，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那些招式，但记住，在莫先生面前千万不要显露。那些人...不是我们齐家能招惹的。"
齐岩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忧虑，这让齐墨更加不安。他正想再问些细节，突然，月影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
"小心！有杀气！"
几乎在同一时刻，窗户无声无息地破碎，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房间，手中短剑泛着幽蓝的光芒——淬了剧毒！
"墨儿躲开！"齐岩怒吼一声，推开齐墨，自己却被一柄短剑刺中肩膀。他闷哼一声，反手一掌击退那名刺客，但伤口处立刻泛起不正常的黑色。
"有毒！"齐墨惊呼，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另外两名刺客拦住。
"目标确认，携带剑灵残片者。"其中一名刺客冷冰冰地说，"交出残片，留你全尸。"
齐墨心头巨震，对方竟然知道青铜残片的事！他下意识地护住胸前，同时脑海中急速思考对策。父亲已经中毒，自己又伤势未愈，面对三名至少淬体六重的刺客，几乎没有胜算。
"运转《天霄剑经》基础心法，引剑气入脉！"月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现在只有拼命了！"
齐墨闭上眼睛，按照月影传授的方法调动体内那股新生的剑气。剧痛立刻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片在经脉中穿行。但他的气息却在节节攀升，指尖再次泛起青光。
"找死！"两名刺客同时出手，短剑如毒蛇般刺向齐墨的要害。
"青霄一点！"
齐墨强忍剧痛，剑指刺出。这一次，青光比族比时更加凝实，几乎形成了一柄虚幻的短剑形状。"嗤"的一声，左侧刺客的喉咙被洞穿，当场毙命。右侧刺客大惊失色，急忙变招，短剑与剑指相撞，竟被震得脱手飞出。
"情报有误！目标已达凝气境！"那名刺客惊呼，"撤退！"
"想走？"齐墨怒喝一声，强提剑气追了上去。父亲中毒的画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怒火让他的剑气更加凌厉。第二记剑指直接洞穿了那名刺客的后心。
最后一名刺客见势不妙，丢下中毒的齐岩就要跳窗逃走。齐墨正要追击，突然听到月影急切的警告：
"当心背后！"
一道灰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角落，正是白天观礼台上的灰袍老者——莫先生！他枯瘦的手指轻轻一点，齐墨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飞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
"果然是天霄剑阁的传承。"莫先生缓步走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没想到在这偏远小城，竟能找到'九剑'之一的残片。小子，把剑灵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齐墨挣扎着站起来，擦去嘴角的鲜血。他能感觉到，月影的气息变得极其微弱，刚才的战斗消耗了她太多力量。而自己体内的剑气也所剩无几，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的敌人，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你们...是暗渊的人？"齐墨咬牙问道。
莫先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剑灵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看来它很信任你。不错，我乃暗渊外堂执事莫天机。三千年前，正是我暗渊主导覆灭了天霄剑阁。今日，你将见证历史重演。"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诡异的黑气："最后问一次，交不交剑灵？"
齐墨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又摸了胸前的青铜残片。他知道，今天很难活着离开这里了。但即使死，他也不会让暗渊得逞。
"月影，对不起，连累你了。"他在心中说道。
"傻小子..."月影的声音虚弱却坚定，"还记得《天霄剑经》第一式的完整版吗？现在，我教你真正的'青霄破云'！"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齐墨脑海，远比族比时接收的更加完整、更加深奥。他仿佛看到九天之上，一道青色剑光划破苍穹，云海为之两分，日月为之失色。
"需要...代价..."月影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的灵识...将陷入沉睡...可能...永远..."
齐墨来不及思考这意味着什么，因为莫天机已经出手了。那团黑气化为一条狰狞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青霄破云！"
齐墨全身的精气神在这一刻全部凝聚在右手剑指上。一道璀璨的青色剑光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黑色巨蟒，余势不减，直接洞穿了莫天机的左肩！
"啊！"莫天机发出一声痛呼，连连后退，"不可能！区区淬体境，怎能伤我？！"
他惊怒交加地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肩膀，再看向齐墨时，眼中已带上几分忌惮。而齐墨在发出这一击后，整个人瘫软在地，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好，很好！"莫天机狞笑道，"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正要下杀手，突然，整个齐家响起了急促的钟声——外敌入侵的警报！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似乎有大批人马正在攻打齐家。
莫天机脸色一变："该死，古剑宗的人怎么来得这么快！"他犹豫地看了齐墨一眼，最终咬牙道："小子，算你命大。但暗渊不会放过任何剑灵残片，我们很快会再见！"
说完，他身形一晃，化作一团黑雾从窗口飘出，消失在夜色中。
齐墨强撑着爬到父亲身边。齐岩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脸色发黑，毒素正在蔓延全身。
"父亲！坚持住！"齐墨泪流满面，却无能为力。家族医师或许能解这种毒，但现在的齐家显然正遭受攻击，根本找不到人帮忙。
"墨...儿..."齐岩艰难地睁开眼睛，"逃...快逃...那些人...是冲你来的..."
"不，我不能丢下您！"
"听...话..."齐岩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儿子的手，"带着...那个东西...活下去...找你...舅舅..."
话未说完，他的手突然垂下，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父亲！"齐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但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齐墨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抉择。他擦干眼泪，从父亲腰间取下那枚从不离身的玉佩，又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干粮。最后，他跪在父亲遗体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父亲，我一定会为您报仇。暗渊...我齐墨与你们不死不休！"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齐墨已经离开了青林城。他回头望了一眼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那里浓烟滚滚，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月影？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他在心中呼唤，但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胸前的青铜残片还散发着微弱的热度，证明剑灵尚未完全消散。
齐墨握紧残片，看向远方。根据父亲临终前的话，他应该去寻找从未谋面的舅舅。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并尝试唤醒月影。
"古剑宗..."他想起莫天机逃离时提到的名字，"月影说过天霄剑阁有九座剑峰，而古剑宗据说就建在一座古剑峰上...这难道是巧合？"
带着疑问和决心，齐墨踏上了未知的旅程。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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