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三竿，一行人马来到郯县南郊。二十顷新开垦的土地上，男丁挥舞着新制的铁犁，老妪在田埂上撒播粟种，孩童们追逐着蹦跳的田鼠。
“老丈辛苦。”张华的素袍沾满泥土。他蹲下身，看着老农龟裂的手掌中攥着的“垦荒券”：“这是第二等荒地，按律五年后可转为永业田？”
“回大人的话，”老农抹了把汗，腰间的“常平券”木牌叮当作响，“小人一家六口分得十亩地，还领了半头耕牛五只羊。”他忽然指向远处的青砖房舍，“那是县学的义塾，孙儿正在里面念《急就章》。”
傅咸忽然蹲下身，看着田埂边用竹筒引水的孩童：“这是‘翻车’的简化版？”竹筒连接处缠着的麻线，与杨婉清案头《考工记》密语纹路如出一辙。
“正是小王爷的恩典。”老妪颤巍巍地递上一碗麦粥，麦粥香气混着锻铁炉的烟火气，在郯县上空飘荡。“用翻车引水，两亩地只消一个时辰。”她鬓角的银钗是用“常平券”兑换的，与医馆药方上的朱印相映成趣。
萧若兰忽然按住腰间的射雕弓。她望着远处正在教习骑射的少年，忽然策马过去：“你这算筹是胡商教的？”少年怀中的印度数码竹筹，与杨婉清玻璃算珠折射出的光晕交相辉映。
“禀将军，”少年将算筹藏进衣襟，“军屯学的先生说，算术通神才能造出更好的兵器。”他的箭袋里插着新制的三棱箭镞，与萧若兰当年在雁门见过的胡骑装备如出一辙。
郯县里，孩子们传唱着这样一首童谣：“垦荒券，常平粮，娃娃亦得入学堂。水排转，铁犁忙，仓廪实兮乐未央。”锻铁炉的轰鸣与童谣的清越交织，在郯县上空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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