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主控室里像根细针，扎得苏晚晴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攥着通讯器的手还残留着顾明渊指尖的温度——那温度顺着金线婚戒链爬进心脏，在基因链上烙下灼烧般的印记。
"苏小姐！"张特工的冰晶碎在脚边，烧焦笔记本的焦糊味混着量子能量的甜腥，"王老板说再等十分钟，联盟半数成员就要退出重建投票了。"
苏晚晴望着顾明渊逐渐透明的胸膛。
他胸口的裂口还在渗银血，每一滴都在她手背烫出小红点。
她忽然笑了，指腹擦过他眼角未干的泪："我们刚改写了命运的红线，现在该谈谈怎么守住它。"
通讯器屏幕亮起的瞬间，联盟会议室的吵嚷声炸开来。
王老板拍桌的动静震得全息屏抖了三抖，他脖颈青筋暴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斗牛犬："太平洋基地损失的设备，总得有个交代！
那批量子冷却器是我压了半年现金流买的，现在全他妈在风暴里化成灰了！"
李秘书的全息账目几乎是瞬间弹出来的。
年轻助理的指尖在虚空中翻飞，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我们用顾氏集团的量子物流网，三日内就能从...""停。"苏晚晴抬手，腕间婚戒链泛起细碎金光。
她望着屏幕里王老板涨红的脸，突然想起三天前他女儿在医疗舱里攥着小熊玩偶的模样——那孩子发着高烧还在问"爸爸什么时候来"。
"王总。"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精准戳进对方的七寸，"您上季度找我要的纺织原料订单，我让顾氏以成本价供应。"全息屏切换成纺织业季度报表，王老板的名字在"特殊合作方"栏里格外刺眼，"但有人在倒卖军用级材料。"她指尖划过另一组数据，神秘商人的贸易记录在屏幕上展开，"从太平洋基地运出去的冷却器残骸，有三分之一出现在黑市。"
"咳——"顾明渊突然蜷起量子化的右手。
银血顺着指缝滴在婚戒链上，发出"滋啦"的轻响。
他额角沁着冷汗，却还在盯着全息屏："他的渗透网络...覆盖了联盟三个二线基地。"
苏晚晴喉间发紧。
她将婚戒链按在他胸口裂口，金线自动缠上他渗血的皮肤。
顾明渊倒抽冷气的声音几乎要穿透她的耳膜，可她的声音依然稳得像块压舱石："医疗组的止血剂配方，需要你核心的量子熵值。"她刻意加重"需要"两个字，余光瞥见王老板的手指在桌沿敲出急鼓点。
"我女儿在医疗舱！"王老板突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脸上的暴怒褪成慌乱，像被人当众撕开了体面的伪装，"刚才赵医生说她心率飙到一百八，是不是和郑老板女儿的...""基因匹配度异常。"苏晚晴接过话，"赵医生说她们的瞳孔褪黑速度比其他孩子快三倍。"她顿了顿，看着王老板的脸瞬间煞白，"但至少，她们活下来了。"
主控室的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穿堂风。
苏晚晴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和三天前在慈善晚宴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神秘商人站在逆光里，40岁的脸保养得像块温润的玉，只有眼角细纹泄露了他的精明："苏小姐，我收购那批设备残骸，能换回重要情报。"
他递来的加密芯片泛着幽蓝的光。
顾明渊的量子手臂突然剧烈震动，银血溅在芯片表面，晕开诡异的纹路："他芯片里有...""够了。"苏晚晴截住他的话，指尖快速划过婚戒链接口。
芯片"咔嗒"一声嵌进去，金线立刻开始闪烁，"欢迎加入联盟战略委员会。"她抬头时笑得像朵带刺的玫瑰，"具体细节，等顾总状态稳定后，我们再详谈。"
顾明渊的量子躯体已经透明得能看见背后的主控台。
他望着苏晚晴腕间的婚戒链，突然伸手碰了碰她耳后新烙的金线印记。
那动作轻得像片雪花，却让苏晚晴眼眶发酸："医疗组的人在外面。"她压低声音，"赵医生带着扫描器，说要给所有量子化躯体做检测。"
"那就让她进来。"顾明渊笑了，量子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影，"我倒想看看...我们亲手写的红线，到底有多结实。"
主控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时，赵医生的白大褂晃了晃。
她怀里的扫描器闪着冷光，镜头正对着顾明渊逐渐消散的胸口——那里有金线缠绕的裂痕，也有新长出的、带着温度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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