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微的摩擦声，扫描器的冷光精准对准顾明渊逐渐透明的胸口。
苏晚晴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三天前量子核心失控时，他也是这样，银血渗进她的婚戒链，金线就顺着血管爬进她耳后，烙下永远褪不去的印记。
"意识正在与备份体融合。"赵医生的声音像精密仪器般不带温度，指尖在扫描器屏幕上快速划动，"但量子熵值波动异常，痛觉共鸣系统出现0.7%的偏差。"
苏晚晴的婚戒链突然在腕间发烫。
她解下链条，金属环碰撞出清脆的响，转身将整串链子浸入医疗舱旁的营养液。
淡蓝色液体里立刻泛起金色涟漪，"用郑老板女儿的基因密钥。"她盯着液面倒映的自己，眼尾的红痣随着睫毛颤动，"重新校准痛觉共鸣——我要他能精准感知到我的每一丝情绪。"
"苏小姐！"
主控室的门被撞开的瞬间，苏晚晴的后背绷成弓弦。
张记者的相机挂绳缠在门把手上，录音笔从他西装内袋滑出半截，"顾氏集团的量子工厂被黑了！"他喘得厉害，镜片上蒙着薄汗，"我刚收到线报，太平洋底的服务器群正在......"
"正好。"苏晚晴突然笑了，婚戒链在营养液里泛着光，她指尖轻点操作面板，顾氏集团的全息服务器投影"唰"地在舱内展开。
原本跳动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暗绿色，商人公司的交易记录像毒蛇般窜出来——海外账户、基因实验室转账、还有标注着"∞碎片"的加密文件。
"这是......"神秘商人的瞳孔缩成针尖，保养得当的手指下意识攥紧西装下摆。
他刚才还挂着的温润笑意彻底褪尽，喉结动了动，"苏小姐这是......"
"量子溯源。"苏晚晴没看他，视线牢牢锁在顾明渊逐渐恢复实体的右手背上——那里有她三天前咬出的月牙印，"顾氏的服务器能追踪任何入侵信号，包括......"
"顾先生的DNA链在重组！"赵医生的惊呼截断了她的话。
扫描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双螺旋结构正在疯狂扭曲，原本银色的量子粒子里，竟渗出几缕鲜红的血丝，"这不可能！
量子化躯体的基因序列应该是......"
苏晚晴咬破指尖的动作快得像道闪电。
血珠落在顾明渊眉心时，他的量子睫毛猛地颤了颤。
她按住那点猩红，能感觉到金线在皮肤下发烫，"痛觉共鸣是双向的。"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感觉到了吗？
我疼，你就不能死。"
顾明渊的量子手臂突然暴起。
银白的金属指节扣住她手腕时，带着不属于机械的温度，"备份体在太平洋......"他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要咳出半滴银血，"海底三十米，蓝鳍金枪鱼......"
"叮——"
张记者的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
电流杂音里，混着气泡破裂的声响，还有模糊的人声："东南区自爆前，有人在海底......"
苏晚晴的瞳孔骤缩。
她猛地扯断婚戒链，金线断裂的瞬间，顾明渊的胸口裂开更深的口子，银血溅在她脸上，"赵医生！"她抓起手术钳的动作稳得反常，"准备开胸！
我要取出他核心里的∞碎片——那东西在腐蚀他的意识。"
"苏小姐！
这会要了他的命！"赵医生的手按在医疗舱控制台上，指节泛白。
"总比被人当提线木偶强。"苏晚晴扯掉医用手套，直接按上顾明渊逐渐冷却的脸颊，"他的痛觉神经已经和我绑定，我疼一分，他疼十分。"她笑了，眼泪却砸在他锁骨上，"我这条命，够他再活一次。"
顾明渊突然剧烈咳嗽。
银色结晶混着血丝从他唇间溢出，苏晚晴接住那枚结晶时，掌心被扎出血珠。
几乎同时，商人公司的监控画面在全息屏炸开——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针管扎进婴儿的后颈，镜头拉近，婴儿脚腕上的银铃与王老板女儿脚踝上的那枚，纹路分毫不差。
"现在，你该告诉我背后的主谋是谁了。"苏晚晴将结晶按进顾明渊心口的裂痕，金线立刻缠紧那抹银，"还是说......"她抬眼看向神秘商人，"你想亲自示范？"
神秘商人的手在身侧微微发抖。
他盯着全息屏里的婴儿银铃，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摸向西装内袋。
金属碰撞声响起的瞬间，苏晚晴的呼吸顿住——那是枪柄磕到钥匙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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