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顾氏顶楼会议室的顶灯调成了冷白模式,把铺着投影布的长桌照得像块泛着寒光的冰面。
苏晚晴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划动,投影屏上交替闪过新商业集团三十七个核心门店的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标红的"研发中心"三个字上。
"陈董事把新一批问题面霜的生产线挪到了郊区仓库。"她敲了敲屏幕右下角的物流轨迹,"张特工刚截获的内部邮件显示,他们准备明天凌晨三点用冷链车运到二三线城市——"
"打蛇打七寸。"顾明渊的指节抵着下颌,西装袖扣在灯光下闪过冷光,"如果能在运输途中截获这批货,既能做实他们产品质量问题,又能切断现金流。"
会议桌另一侧,郑老板猛地拍了下桌子,他新染的酒红色领带跟着晃了晃:"我这边能调十个卡车司机,都是跑夜路的老手,保证在高速口把冷链车'不小心'别停——"
"慢着。"苏晚晴抬手打断,目光扫过墙上的倒计时牌(距离全面反击启动还有48小时),"陈董事现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任何异常动静都会触发他的警觉。"她点开另一张图表,"看这个,最近三天新商业的安保系统升级了三次,连清洁工的门禁卡都加了定位芯片。"
顾明渊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深痕:"所以需要声东击西。"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刃,"今晚十点,顾氏官网会放出'十年老用户免费领抗衰精华'的活动,预约人数超过十万的瞬间,新商业的服务器会被挤爆——"
"是我让技术部做的压力测试。"张特工的声音从会议室角落传来,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得眼周发青,"他们的防火墙撑不过半小时,到时候我能黑进后台,把这批问题面霜的'质检合格报告'替换成真实成本单。"
苏晚晴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想起三天前在顾氏实验室看到的检测报告——新商业面霜里含超量糖皮质激素,短期见效,长期烂脸。
而那些匿名邮件里的毁容照片,此刻正压在她西装内袋的文件包里,边缘被她捏出了褶皱。
"就这么定。"她合上平板电脑,指节在桌面叩出清脆的响,"郑老板负责物流截停,张特工主攻网络,顾总..."她侧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对方正在给她的马克杯续咖啡,温热的香气漫上来,"你负责盯着陈董事的私人飞机,我怕他狗急跳墙要跑路。"
顾明渊把咖啡推到她手边,指尖在她手背轻轻一按:"已经让机场那边打了招呼,他的飞机检修记录有问题,至少得拖到后天才能起飞。"
会议室内的气氛陡然紧绷又松弛,像根拉满的弓弦。
直到墙上的电子钟跳到十一点半,郑老板搓了搓手站起来:"那我先去安排司机,保证明早五点前给你们发定位。"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咧嘴一笑,"苏小姐,您上次说的'等赢了请我喝茅台',可别忘了啊。"
苏晚晴被他逗得笑出声,等门合上才收了表情。
顾明渊抽走她手边的咖啡杯,换成温热的蜂蜜水:"胃药刚让助理送上来,你上次急性胃炎的事我可记着呢。"
"知道啦顾总。"她舀了勺蜂蜜搅着,目光重新落回投影屏,"张特工,新商业的实验室那边有动静吗?"
"刚收到消息。"张特工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弹出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穿白大褂的林研究员正对着显微镜捶桌,试管架被震得叮当响,"林老头今天下午砸了三个培养皿,骂陈董事'只知道捞快钱'。"他推了推眼镜,"另外...新商业的财务总监半小时前订了去瑞士的机票,用的是假名。"
苏晚晴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早该想到,陈董事这种人,绝不会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顾总,让法务部准备好冻结令。"她抓起外套起身,"现在去新商业总部楼下蹲点,等财务总监出现就——"
手机在此时震动,未知号码的来电显示刺得她眯起眼。
顾明渊的手比她更快,直接按了免提。
"苏小姐,世纪公园的玫瑰亭你没去,是怕了?"这次是个女声,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但我知道你更想知道的秘密——新商业的实验室不只有毁容的脸,还有..."电流声突然刺响,"明天晚上八点,云顶私人会所308房,带够证据,否则那些躺在冷冻柜里的..."
"喂?
喂!"苏晚晴把手机贴在耳边,只听见忙音。
她抬头时,顾明渊的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沉。
"不能去。"他的声音像块冰,"这是陷阱,上回玫瑰亭的匿名电话还没查清来源——"
"但她说了冷冻柜。"苏晚晴打断他,从内袋抽出那叠毁容照片,最上面一张是个穿学生制服的女孩,左脸溃烂得能看见白骨,"上周赵峰说新商业拿流浪猫狗做实验,可这些照片上的伤口..."她喉咙发紧,"更像人体实验的后遗症。"
顾明渊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在实验室,苏晚晴举着检测报告说"糖皮质激素不可能导致这种溃烂"时,眼底的光像要烧穿一切。
"我让张特工查这个号码的定位。"他掏出手机发消息,"会所周围我安排二十个保镖,你进房间前必须给我发定位——"
"顾明渊。"苏晚晴捧住他的脸,拇指抹过他眼下的青影,"你知道的,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二十七次心跳。"她指腹蹭过他唇畔,"从穿书那天看见原主被新商业逼死在实验室开始,我就发誓要把他们的秘密全扒出来。"
会议室的挂钟敲响十二下。
顾明渊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落下一吻:"十点整,我会让人把会所的监控调给我。"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银色纽扣,"这是微型追踪器,别在衣领里。"
苏晚晴接过纽扣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当年他白手起家时在车间搬货磨出来的。
她突然踮脚吻了吻他眉骨:"等明天晚上,我们一起撕开他们的画皮。"
窗外,顾氏大楼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流转,而城市另一头,新商业总部的顶层办公室里,陈董事正把最后半瓶威士忌灌进喉咙。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疯狂上涨的投诉量,又瞥见右下角弹出的"物流车辆故障"通知,猛地将酒瓶砸向墙上的"商业帝国"浮雕。
碎玻璃飞溅的瞬间,墙皮簌簌脱落,露出底下半枚金属铭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面刻着的"人体实验基地"五个字,终于不再被遮掩。
苏晚晴整理袖扣时,那个银色纽扣已经稳稳别在锁骨上方。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
明天晚上八点的云顶私人会所308房,像个张着嘴的黑洞,正等着她把所有秘密拽到光下。
顾明渊的手覆上她的后颈,体温透过衬衫传来:"我让人在会所地下车库备了车,随时能撤。"
她转身抱了抱他,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顾总,你说等彻底击垮新商业,我们是不是该去马尔代夫度个假?"
"好。"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但现在——"他退后两步,目光重新变得冷硬如刃,"先去把陈董事的财务总监堵在机场。"
电梯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苏晚晴摸了摸内袋里的照片。
那个穿学生制服的女孩在照片上望着她,而她知道,明天晚上八点,所有被捂住的声音,都将在云顶私人会所的308房,彻底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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