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于礼不合。”
镶边金丝炉子里的沸水，循着热气咕嘟咕嘟的滚起来。
玉芙轻抿唇上残留着的点点水光，恍若未闻。
“江督主见多识广，可曾有先例如本宫这般？”
“像朵枝头花朵，被信任的人亲手取下，随意的扔进泥泞里，是多么的不堪。”
她自顾自的续上茶水，打着圈转着的茶叶发出沁人心脾的芬香。
“娘娘多虑了，陛下并未立后，后宫独宠娘娘一人，这份风光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更何况娘娘花容月貌，恩宠也是唾手可得，无非是娘娘的心思不在这罢了，何必妄自菲薄。”
江欲并不正面回答玉芙的问题，只是低眉顺眼的站在角落里。
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江欲早已经心知肚明。
玉芙的苦楚无人能够诉说，说出来，就会变成哪天悬在头上的一把尖刀。
“坐吧，眼下并无旁人。”
“今日本宫心情好，督主可愿赏脸于本宫，对弈一局？”
眼前棋局已开，玉芙浅笑着邀请他，鬓发上随着动作而摇晃的步摇格外显眼，露出的白皙脖颈泛着细腻的莹色光芒。
“赢了本宫，自是有你的好处。”
“奴才跪着伺候娘娘即可，奴才卑贱，不敢僭越。”
玉芙端坐着，蜀锦织就的鞋尖上流苏轻晃，她微微抬起手，朝着江欲勾了勾：“过来，你看本宫的棋下这如何？”
见江欲还是不动，玉芙音色微冷，染上些许薄怒：“狗奴才，听得萧衡天天使唤你，本宫的命令就不听了不成？”
“奴才不敢。”
“过来。”
她话音再次落下，江欲三步并作两步，弯着身子凑上前来。
他们离得很近，从最开始的角落到现在膝行至玉芙的面前。
玉芙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有些独特清冽的味道。
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淡道：“江督主曾劝本宫忍耐，本宫如今这步棋，可合你心意？”
玉芙那带有微微冷意的话音落下时，江欲脑子里已经有些混沌。
近，太近了，实在是离得太近了。
近的他都能够清晰的抬眸看见玉芙那白嫩的脸颊，甚至是脸颊上因为娇怒而微微变得绯红的涩意。
她耳边垂落着的几率碎发，都像是难以用言语形容出来的绝世画作般，重重的击打着江欲的心脏。
“奴才愚笨，娘娘能够穿上这身衣服，已然是走的稳稳的。”
“至于忍，娘娘聪慧，何须奴才提醒。”
江欲气息有些紊乱，渐渐呼吸也有些粗重了几分，喉结在暗红色的立领间犹如困兽般挣扎着。
眼前人的裙裾轻扫过他的膝头时，他心里那克制了一次又一次的情绪却再次重新活跃起来。
他就知道，她会懂。
哪怕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哪怕她早已经忘却了自己，在心里甚至不曾有过自己存在的痕迹，他也甘之如饴。
只要她好，只要她能懂自己的心，活下去，便是值得的。
玉芙看着江欲的脸，透过他这让人印象深刻的眉眼处，想起那天江欲以上犯下的肌肤相触。
她翘起足尖，精致的绣鞋就那样抵上了江欲的颚下。
微微抬起时，玉芙笑的格外勾人，“江督主，那你可得小心些，毕竟有时候，棋子也是会咬人的，稍有不慎，便会一朝失足千古恨。”
“这把刀，你可得拿稳些。”
“温柔刀，可是刀刀割人性命的。”
晦涩不明的眸中，覆盖着的是无尽的眷恋和狂热，江欲笑着，缓缓将自己的喉咙凑上前，低着头，舌尖轻咬住那华美惹眼的明珠：“奴才卑贱，自是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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