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林雨在爱与呵护中茁壮成长。她学会了走路,摇摇晃晃地奔向爸爸妈妈的怀抱;学会了说话,那一声声稚嫩的“爸爸”“妈妈”,是这个家最美的音符。只要一到休息日,林中天和白雨就会带着林雨外出游玩。
白天,白雨和林中天都去上班,林雨则被送到奶奶家。一下班,两人就迫不及待地赶到婆婆家。林雨一看到他们,就欢呼着扑进他们怀里。回家路上,林雨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在奶奶家的趣事,一会儿说和隔壁家的小朋友一起玩了捉迷藏,一会儿又兴奋地描述奶奶教她画的小花。虽然会说的句子少,吐字不太清晰,白雨和林中天还是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被她天真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温馨的氛围感染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白雨对林雨的爱,是细腻而温柔的。每个周末,她都会带着林雨去逛街。路过玩具店时,林雨总会被橱窗里的小熊玩偶和漂亮洋娃娃吸引。白雨看着女儿渴望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带回家。回到家,林雨抱着新玩具开心得又蹦又跳,白雨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眼中满是满足。
到了晚上,等林雨睡下,白雨就会坐在台灯下,为她织毛衣。她的双手在毛线间灵活穿梭,不一会儿,毛衣上就出现了栩栩如生的图案。有戴着粉色帽子、笑容甜美的小女孩,那是她对林雨美好童年的期许;还有象征着爱意的粉色心形图案,饱含着她对女儿深深的爱;憨态可掬的小象图案也十分可爱。
林中天同样在努力成为一个好父亲。他学会了很多照顾孩子的小技巧,会在林雨洗完澡后,耐心地给她掏耳朵,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她;也会在林雨指甲长了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帮她修剪。夜晚,只要小林雨一哭闹,他就会和白雨轮流起身照顾。冲奶粉、换尿布,他做得熟练又认真,毫无怨言。
林中天起初也享受着三口之家的快乐,可日子久了,心底对亲生骨肉的渴望疯狂生长。他开始频繁出入酒馆,每晚醉醺醺地回家。林中天回家身上的酒气越来越重。起初,白雨只是默默忍受他酒后的嘟囔,可渐渐地,这些嘟囔变成了恶毒的咒骂。一进家门,看到白雨,那些压抑许久的不满瞬间爆发,他红着眼,扯着嗓子骂:“你看看这个家,连个亲生孩子都没有,算什么家!”白雨试图解释,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他的叫骂声淹没。后来,他的行为变本加厉,骂着骂着,就挥起拳头,白雨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蜷缩着承受。每一次殴打,都像是在白雨心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曾经的幸福如同泡沫般破碎,只留下满心的恐惧与绝望。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悄然洒落在邻居家那张略显局促的小床上。白雨从半梦半醒间缓缓睁眼,身旁女儿小林雨均匀的呼吸声,像轻柔的风,安抚着她满是伤痕的心。只是,一夜未眠的疲惫和浑身的酸痛,让她每一次挪动身体都显得格外艰难。
白雨轻轻坐起身,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还在熟睡的女儿。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昨晚那噩梦般的场景如影随形,每一个画面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林中天那因醉酒而扭曲的面容,充满厌恶的叫骂声,还有雨点般落在她身上的拳头,都让她不寒而栗。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件略显肥大的衣服,是邻居大姐昨晚借给她的。她的目光缓缓移到自己的肚子上,虽然隔着衣物,但她似乎仍能看到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淤青,那是林中天暴行的铁证。白雨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这时,小林雨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地叫了声“妈妈”。白雨连忙收回思绪,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声哄道:“宝贝,妈妈在呢,再睡会儿。”小林雨像是得到了安抚,又安稳地睡了过去。
白雨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今天回家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中天,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但一想到女儿,她的眼神中便多了一丝坚定。为了女儿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她愿意承受一切。
没过多久,小林雨醒了。白雨强颜欢笑,给女儿穿好衣服,又简单洗漱了一番。母女俩向邻居大姐道谢后,便朝着婆婆家走去。一路上,小林雨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白雨却只是机械地应和着,心思早已飘远。
到了婆婆家,林母看到白雨脸上的淤青,原本慈祥的面容瞬间布满担忧,急切地问道:“白雨,你这脸是怎么了?”白雨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林母的目光,用早已想好的借口说道:“没事妈,我这是昨晚起来上厕所走快了撞的。”说完,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林母显然不太相信,但白雨不愿多说,她也不好再追问。
把女儿托付给婆婆后,白雨便去上班了。在公司里,她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机械地完成着一项又一项工作。同事们的欢声笑语在她耳中如同遥远的杂音,她的心思始终停留在那个千疮百孔的家。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白雨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打开门,屋内一片寂静,林中天还没回来。白雨松了口气,她走进卧室,看着曾经充满温馨如今却让她满心恐惧的房间,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白雨的心猛地一紧,她迅速擦干眼泪,起身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门开了,林中天走了进来,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在刻意回避白雨的目光。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最终,还是林中天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昨晚……对不起。”白雨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有愤怒,有委屈,也有一丝期待。她不知道这句道歉是真心还是敷衍,但她知道,为了这个家,为了女儿,她只能选择原谅。
“以后别再这样了。”白雨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中天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尴尬而压抑。
夜晚,白雨躺在床上,身旁的林中天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她望着天花板,听着窗外的风声,心中的迷茫和痛苦丝毫未减。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坚持,到底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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