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在黑暗中寻找微光

在这个家里,四个大人和两个弟弟的存在,就像四座大山和两块顽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日常里,林雨就像她们的眼中钉,在对待林雨的态度上一致统一,他们认为林家二老的钱应该留给林中天和林中路,即使不给两个儿子也得给两个孙子,哪怕林奶奶给林雨买一双袜子也会被儿媳阴阳怪气的说给外人花钱养白眼狼。

林雨只要不去上学就被呼来喝去,无端受指责,弟弟们也仗着大人的偏袒,肆意欺负她。林中天捅伤白雨的事,闹的人尽皆知,林雨的后妈和小婶又是个不讲理的,这么复杂的家庭任谁都不想沾边,同学家长都警告自家孩子远离她,这么多年她在学校连一个好朋友都没有。

初三的冬天格外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林雨放学回家,刚推开门,就听见奶奶痛苦的**。

原来,林奶奶不仅腿走不了路,还查出了肝病。林爷爷也因常年生闷气,心脏病愈发严重。医生再三强调,奶奶的病不传染,只要按时吃药、保持心情舒畅就行。

可当林奶奶把病情告诉儿子儿媳,小婶马凤梅一听怕传染,吓得当晚就和林中路收拾东西找房子搬走了。林中天一家更干脆,自此没再登过门。

照顾老人的重担落在林雨身上,她每天奔波在学校、医院和家之间,身心俱疲。一个人扛着生活的压力,可每当看到爷爷奶奶的笑容,她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林奶奶和林爷爷的脸上。林奶奶坐在床边,看着正在给他们收拾屋子的林雨,感慨地对林爷爷说:“老伴啊,你看我们小林雨多懂事啊,根本不是王灵和马凤梅口中的白眼狼。”

林爷爷坐在一旁,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欣慰:“亏得有小林雨在我们身边,不然咱们老两口哇早死了。”

林雨听到这话,停下手中的动作,脸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说:“爷爷奶奶,你们别这么夸我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林奶奶拉着林雨的手,轻轻拍了拍,眼眶有些湿润:“孩子,你不知道,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就说你爷爷那次心脏病发作,要不是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奶奶陷入回忆,缓缓说道:“老二两口子还没搬走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你爷爷突然心脏病犯了。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整个人都慌了神。还好你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得早,赶紧打了120。要是再晚一个小时,你爷爷可就没救了。”说到这儿,林奶奶的声音有些哽咽。

林雨安慰道:“奶奶,爷爷这不没事了嘛,都过去了。”

林奶奶接着说:“可当时,老二一家三口,也不知道是睡得太沉,还是怕去医院花钱,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林中天两口子更是过分,我打电话告诉他你爷爷被120拉走了,他居然说带着林皓和王灵在王灵娘家,姥姥姥爷想孩子了,要住一宿再走。”

林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什么血缘不血缘,两个儿子都跟我有血缘,关键时候却没一个人管咱们死活,没有小林雨,咱俩早饿死了。”

林雨眼眶泛红,紧紧握着爷爷奶奶的手:“爷爷奶奶,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照顾你们的。”这三年来,照顾爷爷奶奶虽然辛苦,但林雨从未有过怨言。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她和爷爷奶奶相互依靠,只要爷爷奶奶在她就有家。

深夜,林雨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自从父母离婚后,她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亲戚们的冷嘲热讽,她都默默忍受,只有在爷爷奶奶身边,她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突然,林雨听到爷爷奶奶房间传来一阵咳嗽声,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快步走进爷爷奶奶的房间……

林雨穿梭在校园的走廊,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少女独有的青涩与美好。高三的学业繁重,可林雨的步伐却格外轻快,因为她知道,放学后就能回到那个充满温暖的家,陪伴疼爱她的爷爷奶奶。

这三年,是她生命中最安宁的时光。曾经那些来自亲戚的谩骂与殴打,也被林奶奶的病挡在了门外。林雨出落得愈发标致,一米七的高挑身材,白皙的皮肤,还有那仿佛藏着星辰的水汪汪大眼睛,走在校园里,常常引得同学们侧目。然而,除了在爷爷奶奶面前,她总是神色淡漠,独来独往,像是习惯了将自己包裹在一层无形的保护膜里。

这日,林雨一如往常去学校上课。家中,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午后的静谧。林奶奶放下手中的针线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王灵的声音格外热情,却让林奶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妈,我们知道你最疼林雨。这不,我和凤梅瞧您和爸身体不好,担心以后没人照顾她。凤梅就介绍了小叔老板的儿子,人家家庭条件特别好,比咱们家强太多啦。这男孩比林雨大15岁,可会疼人了。我们四个都见过他,就是有点胖,不过那是因为条件好,吃得好,一脸福相,林雨嫁过去肯定享福!”

林奶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林爷爷见状,急忙从里屋出来,扶住老伴,又赶忙倒了杯水。林奶奶喝了口水,强压着怒火,说道:“林雨还小,找婆家这事急不得。她今年就要高考了,考上大学还得出门读书呢。”

王灵一听,立马提高了音量,尖声说道:“一个丫头片子,读什么大学啊?您还打算在她身上花多少钱?男方说了,可以等林雨高中毕业再成亲,彩礼给18万,就当是给我和中天养育她18年的辛苦费。先办个酒席,等年龄到了再领证。不管怎么说,林雨也叫中天一声爸,这个主中天做了,我就是通知您一声。”

不等林奶奶回应,电话那头便传来“嘟嘟”的忙音。林奶奶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将王灵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爷爷。

林爷爷听完,气得猛地一拍桌子:“这简直是胡闹!咱们绝对不能让林雨被他们算计了。”

这三年,林雨把老两口照顾得细致入微,可岁月终究不饶人。半年前,林奶奶被查出肝癌,身体每况愈下;林爷爷自己也感觉精力大不如前,各个器官都在衰老。老两口深知,必须为林雨谋划未来了。

林爷爷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老伴啊,咱们年纪大了,怕是护不住林雨了。但绝不能让她被那四个人卖了。老二两口子没安好心,想把林雨赶出这个家;老大两口子眼里只有钱。”

林奶奶擦了擦眼泪,忧心忡忡地说:“可这该怎么办呀?我听说那男方结过婚,之前突然犯精神病,把媳妇都吓跑了。要是林雨真嫁给了他,这辈子可就毁了。”

林爷爷沉思片刻,坚定地说:“从林雨到咱们家,我每年都给她存一万块钱,现在也有18万了,应该够她上大学的费用。高考一结束,就让她拿着钱远走高飞。她的户口在我这儿,到时候一起给她。当年王灵逼着中天把林雨户口迁出来,没想到现在反倒成了好事,她去上大学,正好能把户口落在学校。”

窗外,风轻轻吹动着窗帘,带着几分惆怅与期许。老两口望着窗外,眼神中满是对孙女的担忧与不舍。只盼着林雨能在这场风波中安然脱身,奔向属于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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