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苗疆蛊事

江元韦的指尖刚触到竹楼的门帘,掌心便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垂落的藤条上爬满五彩斑斓的蛊虫,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仿佛无数细小的刀刃悬在暗处。叶清歌的金线缠住他手腕,神农血在皮肤下涌动,金线末端微微震颤,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别碰,这是噬魂蛊的警戒线。”

夜风裹着腐朽的竹木气息灌入鼻腔,吊脚楼的阴影中传来细碎的窸窣声。江元韦眯起眼,隐约看见竹篾墙缝间渗出黏稠的液体,滴落在地面时竟蚀出拇指大小的坑洞。他喉结滚动,后背紧贴潮湿的墙面,青铜匕首的刀柄在掌心硌出红痕——这里每一寸空气都浸着致命的毒。

“叮铃——”

银饰相撞的脆响刺破死寂。佝偻的老妪拄着人骨杖踱出阴影,杖头缀着的骷髅铃铛随步伐轻晃。她脸上的刺青如同活物般蠕动,左眼窝里盘踞的蜈蚣突然昂首,口器开合间吐出沙哑的人言:“江家小子,老身等你三世了。”

预知画面在江元韦脑中炸开——

三十秒后竹楼地板会塌陷;

梁上悬着的陶罐装着活人蛊;

蛊婆的脊椎里寄生着千年尸蟞王......

叶清歌的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腕间金线结成北斗阵,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芒:“东南巽位,破窗!”话音未落,蛊婆的拐杖已重重敲击地面。竹篾墙皮簌簌剥落,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虫卵,每一颗都裹着半透明的黏液,隐约可见蜷缩的幼虫轮廓。

“要神农鼎,先过万蛊阵。”蛊婆咧开乌黑的牙龈,蜈蚣尾须从嘴角垂落。她身后的阴影中,无数复眼在黑暗中次第亮起,宛如星河倒悬。

江元韦的匕首尚未出鞘,蛊虫已如潮水涌来。最先扑上的金蚕蛊通体鎏金,翅鞘摩擦发出刺耳的嗡鸣,却在触及神农血凝成的屏障时骤然爆裂。腥臭的脓液溅在江元韦脸颊,灼烧感直钻颅骨。他反手抹去毒液,余光瞥见地板缝隙中钻出拳头大小的尸蟞王——那东西甲壳泛着青铜光泽,口器翕张间喷出腥绿毒雾。

“闭气!”叶清歌甩出药粉,淡金色粉末在空中爆成火网。蛊婆左眼的蜈蚣突然喷射毒雾,两股烟雾相撞的刹那竟凝成实体,化作一条三头蛇影扑向二人。江元韦搂住叶清歌的腰跃向横梁,腐朽的竹木在脚下碎裂。落脚处的陶罐应声而裂,血水裹着腥气泼洒而下——浸泡其中的婴儿蛊睁开复眼,脐带如毒鞭横扫,在梁柱上抽出寸深的裂痕。

【检测到上古蛊术·血婴降】

【建议兑换《蛊经大全》,消耗寿命24小时】

“兑你大爷!”江元韦斩断脐带,黑血溅在系统界面上竟腐蚀出滋滋白烟。婴儿蛊发出啼哭般的尖啸,残躯在地上扭曲成肉球,瞬间爆出数百只血翅蛊。叶清歌的银针扎入他后颈,针尖裹着神农血直刺穴位:“坤位三尺,地脉节点!”

剧痛如电流窜遍四肢,瞬影步发动的刹那,江元韦的视野被拉长成扭曲的线条。匕首刺入竹楼承重柱的瞬间,整座吊脚楼发出活物般的惨叫。地底窜出的尸蟞王已膨胀至卡车大小,口器中伸出的半截白骨寒光凛冽——赫然是初代九霄局成员的制式匕首,刃面刻着“天机元年”的篆文。

“好徒孙,连师祖的遗骨都认不得了?”蛊婆撕开人皮面具,腐肉簌簌掉落。谢必安被蛊虫蛀空的脸在月光下狰狞可怖,机械义眼在烂肉中转动,投射出昆仑山冰棺的实时画面——棺中少女的胸口正浮现与叶清歌相同的蛊纹,金线与黑虫交缠成诡异的图腾。

叶清歌的金线突然绷断。腕间血管暴凸如蚯蚓蠕动,无数蛊虫从她七窍钻出,贪婪地啃食着神农血脉:“你以为......苗疆的求援信号......是谁发的?”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指尖银针刺入太阳穴,强行逼出一团蠕动的黑虫。

江元韦的匕首停在谢必安眉心半寸。刀身映出自己爬满蛊纹的脸——尸蟞王的毒刺早已扎入脚踝,黑线顺血管蜿蜒而上,系统提示在血色中闪烁:【宿主基因污染度:71%】。

“多美的共生啊。”谢必安用白骨手指抚摸尸蟞王的獠牙,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蓝光,“你的血养蛊,蛊养我的新身体......”他屈指弹向冰棺投影,画面中的少女突然睁眼,瞳孔裂成复眼结构:“看,连圣女都成了蛊皿,你还在挣扎什么?”

预知画面突然分裂成双重未来——

A. 斩首谢必安,蛊虫失控吞噬苗疆;

B. 以血饲蛊,成为新一代蛊王......

江元韦扯开衣领,逆命匕首刺入心脏。高维血液喷溅在尸蟞王口器中,所有蛊虫突然调转方向,疯狂撕咬谢必安的机械躯壳。腐肉与金属碎片四溅,谢必安的笑声却愈发癫狂:“没用的!这具身体不过是载体——”

“选C。”江元韦咳着血沫抱住叶清歌,将最后一丝神农血渡入她唇间。吊脚楼在蛊群反噬中坍塌,月光穿透残破的屋顶,照见他脊背上新生的蛊纹——那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金红纹路与叶清歌腕间黯淡的金线遥相呼应,在尸蟞王的哀嚎中灼灼生辉。

竹楼彻底崩塌的刹那,叶清歌的金线缠住横梁残骸。两人坠向深不见底的蛊坑时,江元韦听见谢必安的机械音混在风里:“游戏才刚开始......昆仑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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