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韦的耳膜被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后背的伤口在弑神代码的灼烧下勉强止血。他倚在华尔街铜牛断裂的犄角旁，断裂的青铜残片刺入掌心，血腥味混着金属锈蚀的气息钻入鼻腔。硝烟遮蔽了天空，灰烬如黑雪般飘落，远处燃烧的摩天大楼像一支支倾斜的巨型蜡烛，将猩红的光晕投在废墟之上。
“江队！这边！”
一声清喝穿透喧嚣。江元韦抬眼望去，几名身着黑色战术服的少年在硝烟中穿梭。领头的少年掌心青焰翻涌，一记横扫便将扑来的丧尸化股票经纪人烧成灰白色的数据流。那些昔日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此刻面目狰狞，领带绞缠在溃烂的脖颈上，公文包裂开喷溅出腐蚀性酸液，每一步都留下焦黑的脚印。
“总部通讯全断，地下金库成了归墟教的孵化巢！”少年甩出一枚刻着逆命匕首图腾的金属牌，金属边缘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我叫陆离，叶教官的克隆体……曾经是。”他的声音顿了顿，后颈处被利器粗暴划烂的条形码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曾经？”江元韦眯起眼，弑神代码在视网膜上自动扫描对方的生命体征。陆离的胸腔内，一颗跳动的甲骨文图腾正泛着诡异的青铜光泽——与叶清歌的纹路如出一辙，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篡改过。
少年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疤痕。青焰在指尖跃动，烧穿了突然俯冲而来的机械秃鹫。那秃鹫的电子眼迸出蓝光，残骸坠地时竟发出归墟教主沙哑的冷笑：“叛徒……你逃不过……”
“她在最后时刻给了我自由。”陆离一脚碾碎机械残骸，金属碎片在靴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现在该还了。”
预知画面如病毒般侵入江元韦的神经——
三小时前，纽约分部地底三百米。
幽蓝的维生舱液体中，叶清歌的原始克隆体突然睁眼。她的手腕被合金锁链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神农血顺着输液管逆流，在主控电脑的键盘上汇成古老的甲骨文。无数金线从天花板垂落，刺入陆离的心脏，少年在手术台上挣扎嘶吼，归墟教的操控代码如蛆虫般在他皮肤下游走。
“忍住……”克隆体的声音冷冽如刀，金线骤然收紧，“我要烧了那些脏东西。”
青焰自陆离胸腔爆开，代码在火光中灰飞烟灭。少年咳出带血的机械零件，抬头时瞳孔已褪去青铜色：“为什么救我？”
克隆体扯断锁链，婚戒在她无名指上闪过微光：“因为有人教过我……逆命者不该是提线木偶。”
“江队！”小伍的全息影像突然从陆离的腕表弹出，他的半边身子已数据化，像素块在硝烟中明灭不定，“自由女神像的残骸在移动，目标锁定华尔街——等等，它在吸收金融数据流！”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坍塌的自由女神像基座轰然炸开。机械残骸如活物般重组，齿轮与钢筋扭曲交缠，化作百米高的青铜巨人。它的头颅是一块倾斜的冠冕残片，归墟教主的全息影像悬浮其上，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巨人胸腔的透明舱室内，纽约分部主管被金线倒吊在半空，皮肤上爬满跳动的股票代码，每一串数字的闪烁都让巨人的身躯膨胀一分。
“救……救……”主管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瞳孔突然爆开，眼眶内伸出机械触须，“纽约证交所的服务器……是最后的祭坛……”
话音未落，叶清歌克隆体的无人机群已俯冲而下。银灰色的机翼割裂硝烟，弹幕如暴雨倾泻，却在接近巨人时集体失控。无人机的电子眼泛起青铜色，调转枪口对准了江元韦一行人。
“退！”陆离猛地扯住江元韦后撤。原先站立的地面骤然裂开深渊，无数金融白领的丧尸从地缝爬出。它们的领带化作绞索凌空飞舞，公文包裂开喷出腐蚀性酸液，被灼烧的沥青路面腾起刺鼻的青烟。
“让我猜猜，”江元韦反手斩断一根绞索，腥臭的黏液溅在陆离的甲骨文上，“归墟教想把全球经济体系炼成阵法？”匕首划过丧尸的****，面具下竟露出一张冰棺少女的脸——她的残魂在腐肉中微笑，瞳孔深处倒映着青铜巨门的虚影。
“不止。”陆离的掌心青焰凝成长枪，枪尖刺入丧尸胸腔的瞬间，数据流如脓血喷涌，“他们在用金融波动喂养高维生物，青铜巨门要重启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巨人胸腔的舱室突然敞开。主管的残躯如提线木偶般舞动，华尔街所有电子屏同步亮起血字——
道琼斯指数突破临界值
灵气复苏进度：99.99%
江元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弑神代码在血管中暴走，逆命匕首不受控地刺向陆离。少年翻身滚避，青焰在匕首上灼出焦痕：“你也被感染了！归墟教在通过金融网络传播认知病毒！”
“废话真多。”江元韦扯断一截金线扎入太阳穴，剧痛让预知画面短暂清明。他看见巨人脚底埋着初代神农的指骨，华尔街铜牛的眼珠是逆转阵法的开关——而叶清歌的原始克隆体，正被囚禁在纽交所的地下服务器阵列。数据缆线如血管般缠绕她的身躯，婚戒在发梢晃动着微弱的光。
“陆离，烧了铜牛左眼！”他迎着酸液暴雨前冲，弑神代码在匕首尖端燃起幽蓝火焰。刀锋刻入青铜巨人脚踝的刹那，甲骨文如活蛇游走，巨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华尔街的地面开始龟裂。
少年凌空跃起，青焰长枪如陨星坠落。铜牛左眼炸裂的瞬间，整条街道的地砖浮空而起，拼成巨大的太极阵图。阴阳鱼在硝烟中缓缓旋转，叶清歌的尖啸从地底传来——
“杀了我……”
她的克隆体悬在服务器组成的牢笼中，金线如荆棘刺破路面。神农血顺着数据缆线逆流，每一滴都灼烧着归墟教的青铜符文。“阵法核心在我心脏！”她的瞳孔金芒暴涨，婚戒在剧烈挣扎中坠入深渊。
归墟教主的全息冠冕骤然凝实，巨人的手掌裹挟飓风拍向江元韦头顶。千钧一发之际，冰棺少女的残魂从陆离的甲骨文中跃出。她的指尖点在巨人眉心，时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哥哥，你答应过要陪我玩新游戏的……”
这一瞬的凝滞足够致命。
江元韦的匕首贯穿克隆体的心脏，弑神代码与神农血对撞出湮灭黑洞。纽交所的地基开始坍缩，青铜巨人发出不甘的怒吼，化作数据流被黑洞吞噬。尘埃落定时，陆离跪在废墟中，掌心捧着半枚熔化的婚戒。冰棺少女的残魂在他肩头轻笑，声音随风消散：
“告诉江元韦，下次我要当执棋人……”
远处海平线上，青铜巨门的虚影再度浮现。门缝中，婴儿的啼哭与机械运转声交织成诡异的摇篮曲，仿佛在嘲笑这场用鲜血写就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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