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看着醉仙楼奢华的装饰,问道:“老爷,在这里吃一顿,宴请人家,咱们有钱结账吗?
要是还在山县的话,以老爷的资产足够,但咱们来这里,老爷不是只带了一点盘缠吗?”
“是。但今天咱们不付钱。你进去后告诉醉仙楼的人,我们另外打包带走,账记在工部侍郎头上,还有你觉得这蛟龙盘柱,你觉得在晋州谁能用蛟龙?”
“晋王爷?”
“对,这醉仙楼是晋王的产业。”
说话间,两人到了提前订好的雅间。
“各位好雅兴啊,来的这么早,林牧拜见各位上官,为表敬意,我敬各位一杯,我干了,各位随意。”
“钦差说的哪里话,我等还得依靠钦差,这晋州百姓也得依靠钦差呢,这大河泛滥,我等无法为君分忧,全仰仗钦差了,不知道陛下给拨了多少银两救灾?”
“五十万两白银,但随我而来的只有二十万两,剩下的要一批一批的下拨。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乃工部主事,正六品。”
“陛下给我拨下二十万两白银,一金可换一百白银,一银可换一百铜钱,这二十万两白银换成铜钱。不过是两千万铜钱。
可又要修河堤,又要赈灾,至少需要二百万两银,我在此宴请诸位,希望诸位慷慨解囊,能募捐些钱财可否?”
工部主事说到:“我等虽都是你的上官,但自开国以来,南征北战,我等的俸禄都时有拖欠,哪有多余银两呢?不过,既然是为君分忧,我认捐一百铜钱。”
“既然工部主事认捐一百铜,那作为他的上官,我认捐二百铜。”
林牧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说到:“诸位安静一下,这里都是国之栋梁,既然各位大人有所表示,那么诸位豪绅可否慷慨解囊呢?”
“大人,容草民说句话。”
林牧问道:“你是?”
“在下是晋州王家家主,家里做一下布匹生意,您也知道,这晋州大河决堤,我等生意收到巨大影响,还指望朝廷救灾,哪有多余的钱财认捐呢?”
林牧环视一圈,问道:“其余诸位豪绅的生意也是这样吗?”
周边人起身拱手说到:“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各家可否把陈年积粮放出,即使五十两白银全到,可没粮可购,这灾民也没吃的呀。”
“我王家也堪堪够自家吃食。”
“诸位也是如此?”
“正是”
林牧一拍桌子,冷哼一声,怒吼道:“我进晋州府时,你王家家仆倒出来食物都够灾民饱餐一顿,你告诉本官家中无粮?
还有诸位,我本以为诸位乃是国之栋梁,为君分忧责无旁贷,却不想认捐如此。
我大夏平均每人一月至少也有三十两白银,虽也有每月不足五两白银之处,但无一不是穷乡僻壤。
就连我那山县,每人收入至少也是十五两到十八两。
既然诸位不愿意给我林某这个面子,那林某恕不奉陪了。小昭,我们走。”
说罢,林牧带着小昭离开了醉仙楼。
醉仙楼内。
“哈哈哈,这九品小官对我等还摆上官威了,将此撤下,换上上等酒菜,莫让此人扫了我等雅兴,来吃菜吃菜。”
…………
而从晋州府城出城后,沿着一条小道直达鹰山。
从鹰山艰难上行,绕过几处怪石嶙峋的山壁,一座依山而建的寨子便突兀地出现在眼前,这正是黑虎寨。
走进寨子,地面坑洼不平,满是泥泞与杂乱的脚印。
这黑虎寨是大多数是附近流民走投无路后,化身土匪,希望在这天灾人祸下可以安身立命。
黑虎寨内的茅草屋,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有的地方甚至已秃露,像癞痢头一般。
屋内陈设极其简陋,只有用干草铺就的床铺,上面的被褥又脏又破,散发着一股酸臭的霉味。
寨子中央有一块稍显平整的空地,算是土匪们的“操练场”。
空地一侧,支着几口巨大的铁锅,锅底乌黑,锅沿结着厚厚的污垢,想来是平日里用来煮食抢来的食物。
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这群土匪窝在黑虎寨中,气氛压抑得似要凝固。
为首的大当家,满脸胡茬,眉头拧成了麻花。
他望着山寨外黑沉沉的夜,心中如乱麻般纠结。
这几个月,大河决堤,庄稼颗粒无收,山下百姓都已变成流民,甚至不少人都投奔自己而来,他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还有油水可捞?
可若再不动手,兄弟们就得活生生饿死。
“大当家,咱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别说吃肉,连口稀粥都喝不上了!”二当家心急火燎地开口,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大当家缓缓转身,眼神扫过一众面黄肌瘦的兄弟,每个人眼中都透着饥饿与不甘。
他握紧了腰间的长刀,骨节泛白,心里清楚,此次抢劫,风险极大。
百姓本就苦不堪言,若再强取豪夺,怕是会激起民愤,
官府为了脱罪,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这群贪官污吏把所贪银两往自己头上一推,自己还有什么活路?
但此刻,生存的本能已将理智渐渐吞噬。
“干!”大当家咬着牙吐出一个字,似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一声令下,既是对兄弟们的交代,也是对自己良心的一次背叛。
自己在前几天前,不过是晋州府中的一个佃户,现在……唉,罢了。
他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等熬过这阵不平,抢些粮食,就带着兄弟们远走他乡,找个安稳地方过日子。
可心底那一丝愧疚,却如芒在背,挥之不去。
众土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纷纷抄起家伙,脚步却有些沉重。
他们知道,这一去,或许能换来暂时的饱腹,却也可能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饥饿的驱使让他们无暇多想,准备跟着大当家向山下摸去。
“禀报大当家,山寨外有人自称钦差大臣,求见大当家。”
“他带了多少人马?”
“就他自己一个人。”
钦差来我鹰山黑虎寨做什么?若是剿匪,现在大河决堤,虽然洪水已退去,但朝廷现在不应该修河堤,救灾民吗?
“将钦差大臣请进来,我说的是请,别踏马不长眼,若是钦差死咱们这里,咱们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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