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胡百荷后宅鉴宝 贾探春荣府抛生

那孙中仁既知西门庆讨字是要用在紫石街牌匾上,便用心撰写。

一连写了十几副都不甚满意,再要写时,却见墨已用干。

没奈何,只得于这十几副中拔选得一副顶顶好的,将出来与西门庆观看。

“四泉,为兄献丑了。”

展开一张宣纸于西门庆面前抖擞,孙中仁面有愧意。

那西门庆也是个粗通文墨的,虽写不得一手好字,却也懂得些苏黄米蔡。

见了孙中仁的字虽匠气颇多,却也算工整大气,便点头称赞。

“师兄说的哪里话,便是要师兄这幅大字。”

孙中仁拂须一笑,望着西门庆面上开口。

“四泉可知,我等此一去时日颇多,需半月长短。

家中妻小可都安顿好了?”

西门庆将字纸放在一旁晾干,闻言摆手一笑。

“不牢师兄费心,我那大娘子最是好说话的,心儿又善。

知道我要随师兄去见举师,心中喜不自胜,只盼我明日便动身才好。”

孙中仁听闻此话抚掌自喜,便招呼后堂。

“如此便好,今日四泉定不得走了,我便安排家奴,在我府中痛饮一番。”

说罢,便吩咐后堂点拨出两贯足钱去,置办菜蔬,调和汁水。

那孙府的院公领了钱,自宅内出来,横穿茶巷,直奔紫石街而去。

你待怎讲,那紫石街原是商户赁住的地方,街上颇有些游街挑担,买卖吃食之人。

若欲家中典办菜蔬酒水,非此地不可。

院公拿着钱,自街口传来,街前正杀翻了一口羊,那羊番子将煮的稀烂的羊肉正装在木盆中叫卖。

院公便捡些好的置办了三五斤,包了一荷叶,又寻那买果子的,捡了五七对胡饼果子。

‘还需寻些鲜脆过口。’

院公心下自想,问询街口炸果子的炊人。

“此处哪家的鲜果儿好?”

炸果子的炊户陪着笑,把手指向街前,开言道:

“贵人且往东去,那街边便有叫卖果品的,老乔家的最好。”

院公便提了烧饼果子,欲至街头去寻乔家卖果子的。

“炊饼!炊饼!”

却只听得耳边老牛也似吼叫,忙转头一看,便啊呀大叫一声。

心头却惊慌道,这是人是鬼?

只见一如矮箩筐也似之人,挑着一副担子,正行走于街。

开口之间呼唤炊饼,你问那人怎生模样,有临江仙曰:

五尺微躯眉目老,风霜蚀尽皮枯。

炊烟担上笑颜疏。

市坊呼短汉,浑号刻丁颅。

荡妇影碎砒霜冷,清河街巷声孤。

空留三寸说荣枯。

炊尘湮瘦骨,青史烙侏儒。

那院公细听分明,方知眼前之人是个挑担买炊饼的。

他自觉稀奇,便取出五十文来,上前喊住。

“我且买些炊饼受用!”

那武大挑着担子刚出街,买卖还未开张,一转头便见一身青挂帽的院公叫,自是眉开眼笑。

“尊管,可是要些炊饼?”

说罢,伸手放下担子,从中捡那大个的,蒸的滚圆的,包了整整十个炊饼,笑着递了过去。

“收了客官五十文,应给客官七个。我刚开张,便多送三个,凑个整数与贵客,以求个好运,大发利市。”

院公见此人勤谨,又形貌殊得奇怪,口中又甜。

便当做新鲜事记在心里,准备回头通报给老爷以当闲话听来取笑。

置办了一应菜蔬果品,院公便回府安排,不多时,西门庆与孙和二人后宅落座。

见院公置办了一桌好酒菜来,孙和心生满意,引西门庆入座,先提起杯来。

“四泉莫嫌,胡乱吃些个,等入了兴仁府,那边不比这边地界,我自请得四泉饮宴一番。”

西门庆连忙摆手,连连称罪。

“哪有兄长请小弟的道理,便是请,也是小弟请兄长的才是。”

二人席间推杯换盏,酒酣耳热,因席间无人唱曲,院公便叫了方才的小厮来,询问可有趣事。

那院公脸上顿生笑意,连连开口,将刚才所见买炊饼之人形容低矮,枯树也似的样子讲于老爷和西门庆耍笑。

却不知西门庆心中一沉,咯噔一声,在心内大叫道。

‘那买炊饼的定就是要了我命的武大了!’

却不想其正在紫石街买卖,正好此番整修道路,与其便利,相比不会与我有甚嫌隙。

想到此处,便端起杯子,附和着笑了起来。

二人一番饮宴,直到外面雪都住了,方才停杯。

西门庆取了已被家奴拿去烤干的斗篷和范阳毡笠,唱个大喏,转身离开。

踏着一路碎琼乱玉,先去前街刻碑雕匾的石匠处留下字纸,令其打造街匾。

转回家中,叫已收拾洗漱完的大娘子吴月娘打点行囊,装点包裹。

自己却去旁院挑拣兵器。

他父西门达走南闯北,一路所遇强人不少,便在宅内置办了不少兵具。

捡那好的朴刀挑了一把,又捡了一口腰刀,西门庆便转过门来。

将那本‘美团优选’的神书藏于怀内,贴身缝好。

这书他昨夜便试过,果如那薛家姑娘所言,他便不能再书字于其上。

“官人这一走,便是十几日才能再见。”

吴月娘走了过来,看着西门庆,目露不舍,夫妇正是久旱逢甘霖之时,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无妨,也是快,一转眼的功夫便到了。

夫人看护好宅院,为夫定然早些回来。”

西门庆将吴月娘搂到怀里,心中温馨。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仍有淫心色胆,却也懂得了妻子之贵。

想自己若是暴毙而亡,这宅院中担心自己的,便以吴月娘为最。

情至此处,一股火线自腹下升起。

“月娘,我一走多日,无法和你亲近。

今日便好好让我和你叙叙天伦。”

说罢,西门庆便关了府门,放下幔帐,嘎吱声不绝于耳。

只听幔帐中一声娇呼。

“夫君!”

“慢点!”

看着金万两将琴盒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胡百荷都急了。

搞不好这可是从元代就传下来的琴盒啊!

你这家伙是真不知道珍贵吗?

看着胡百荷戴上手套跟看孩子一样的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己带来的琴盒,金万两赶紧躲到一边。

这琴盒就是薛宝钗带回来装金子的那个,他思考了一下,拍了个照片给胡百荷看了一眼。

却没想都不用自己叫人,胡百荷自己就抗着车来了。

“这琴盒你是从哪找出来的,保存的这么好?”

而胡百荷看着眼前保护完好的琴盒,口水,不是,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这琴盒的形制很普通,就是古琴的琴盒。

但是它不普通就在这东西是元朝的!

元代的东西因为掺了些胡风,和传统的汉风琴盒不同。

这座琴盒保存的十分完美,看着都不像真的了!

“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金万两看着胡百荷的样子,问出了这个很没出息的问题。

胡百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找了好几个照片发出去,才站起身摘下手套。

“你确定你这只有琴盒没有琴是吧。”

胡百荷一双大眼睛看着金万两,一脸的笃定。

“要是你有琴,这琴盒的价格加上琴,能上升好几倍。

你要是怕我出价低,我可以只帮你鉴定。”

金万两摊了摊手,心说我倒是想有琴,宝姐姐来的时候没带来啊!

“真就这一个琴盒,要是有琴我能不给你看吗。”

胡百荷闻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对,这样保留完好的琴盒都不好见了。

更别说是琴了。

“这琴盒形制和样子都没错,上面的漆文也对。

就是可惜是民间的置物,没有官方的书字,我给你个实惠价。

五十万。”

说着,胡百荷掏出手机,看着金万两,目漏询问之色。

“你卖不卖?”

金万两点头如鸡奔碎米,这玩意在宝姐姐那肯定不是什么值钱玩意,能换五十万现金,傻子才不换。

看着金万两痛快的接了自己的转账,胡百荷有些好笑,看着金万两。

“你就不怕我骗你?”

金万两一摆手,一脸的不在乎。

“没事,我相信你。”

当然,主要也是他解释不清楚这些玩意的来路。

自己从不骗人的好人设,只在自己这周边才有用。

要是卖给别人,人家一问来路,自己就抓瞎了。

而胡百荷看着金万两,突然心里本来就有的好奇又旺盛了几分。

之前金万两可是傻乎乎的,现在怎么这么聪明了呢?

“哎,对了,你来一趟。”

看着手机里多出的温暖的数字,金万两想到什么似得,领着胡百荷来到了后院。

“你帮我看看这些东西。”

昨天从老郝头那边买回来的剧组道具都被他从箱子里掏了出来,戴着口罩一件一件的喷过好几层酒精杀菌,又撒了不少消毒水。

毕竟这是疫情时候留下来的东西,谁知道上边还有没有留存下来的新冠病毒了。

现在被他晾在后院,领着胡百荷看。

“你当上收破烂的了?”

胡百荷看着金万两把她领到后院,本来以为金万两还有什么好东西要给她看。

没想到看到的都是些一眼假的东西,顿时心里刚升起来的心气又沉了下去。

“这都是一眼假的东西,你收这玩意干什么啊?”

胡百荷本来还不死心,以为可能是自己看走眼了。

但在捡起地上的一枚五铢钱看了一眼后,顿时丢在了地上,一脸无语。

“好家伙,这一地的假钱,你收这玩意干什么,这一堆东西卖铜人家都不好收吧!”

金万两眼睛都瞪大了,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郝老爷子正为了这事犯愁呢!

“你怎么看出这玩意是假货的?”

金万两不懂这玩意,隔行如隔山啊,所以他很好奇,开口问道,打算学两招。

而胡百荷无奈的瞥了这大傻子一眼,心里对于他突然开始聪明的判断又消失了。

她就不该信这小子的脑子是好的。

拿起一枚钱,胡百荷给金万两讲解着。

“五铢钱就算最晚的那一批,从隋唐到现代,也得多少年了。”

说着,她伸手在金万两眼前,用那纤长的手指轻轻摸索着钱面,然后拿起一尘不染的手指。

“你这一地的钱连点大的磨损都没有先不说,仿的形制还是最早的那批汉武帝的上林五铢,两千年过去连点锈迹都没有,就算仿的一模一样,那不还是一眼假么?”

说着,胡百荷指着一旁那一堆的箭囊,酒壶,护腕之类的道具,嗤之以鼻。

“至于那堆东西看都不用看,你见过哪朝哪代的箭囊用不锈钢圈固定的?

那护腕更是扯淡,牛皮倒是好牛皮,可是那松紧带可太穿帮了。

酒壶也绝了,胶皮外边沾毡布,这玩意都不能说一眼假了,简直是纯纯的现代科技的残次品。”

看了一圈,胡百荷指着那块玉坨子,面露无奈。

“到最后,也就这传国玉玺看着像是真的。”

说着,她蹲身下去,常年健身的她后半截拥有着惊人的曲线,在即使被马面裙兜住了,仍然显得极为诱人。

看的金万两只觉得裤子有点紧。

不是,这西门庆除了自己驴货的特质传给他了,是不是也把淫心传过来了?

金万两赶紧蹲下身子掩饰尴尬,装作好奇的样子凑了过来。

而胡百荷把那块玉玺捡了起来,翻过来看着上面的字体,点了点头。

“还行,用的还是鸟篆,说明这造假的人挺用心的。”

金万两闻言眼睛一亮,看着胡百荷。

“那么说,这玩意还行?”

胡百荷却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青丝飘摇间,淡淡的薄荷香传来。

“行有啥用啊,这玩意淘宝上五百块钱一个要多少有多少,你这东西拿去博物馆,非被人家拎着打出来不可。”

说着,她眯起眼睛呵呵一笑。

“除非你拎着这玩意回到古代,登高一呼,仰天大喊。”

她清了清嗓子,举起手里的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朕天命所归,当为天下主!”

然后,把手里的玉坨子扔给金万两,两手一拍。

“你就会被当地官府抓走,直接咔嚓一刀,好大头颅岂不痛快?”

胡百荷笑眯眯的看着金万两,伸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个死的样子。

“左右不过一死!”

贾探春双目含泪,抱着林黛玉的胳膊,看着她,泪眼朦胧。

“我宁愿叩死阶前!”

“也不去嫁那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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