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施妙手人工呼吸 逆生死心肺复苏

那张仙方上,除了写了四种药物的救命术之外,还写了一种堪称逆天的神术。

名为《救阳续命术》,上面记载着用活人阳气通过口鼻渡入死人口中,以阳济阴的神奇功夫。

据说若有患人于危亡之际,用了此法,便可于判官笔下,再续得一时半载。

而这种续命术,别说是西门庆自己,哪怕是那距自己过了数百年,博学多才的林小姐都从未见过。

堪称夺天地之造化,逆生死之玄奇。

那神纸上写的分明:此术可渡活人阳气以造化未僵之人。

但有三样不渡,即颅破者不渡,胸塌者不渡,身僵逾一炷香者不渡。

床上的曾孝序很明显,刚刚闭合气道,正处于这三不渡之外。

西门庆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前途付之东流,为今之计,只有死马做活马医了。

‘捏鼻如闭户,覆口若合卺,徐吹阳气如春风吹谷。

当观膻中起伏,若见胸廓微隆即止。

此正合《难经》"呼不过三,吸不过五"之数。’

书中所言尽数浮现于脑海,西门庆顾不得许多,一只手捏着曾孝序的鼻子,另一只手拉开他的下颌,便张嘴覆盖了上去。

一旁的两个侍妾顿时呆若木鸡。

老爷过世不过寸晌,竟然就有登徒子前来作践老爷尸身?

“你是哪里来的恶汉,却要干什么!”

一旁的丫鬟也傻了,这屋里算上她一共四五个伺候的姑娘,虽不说天姿国色,可也都是娇俏可人。

但这恶汉冲进来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那几个丫鬟和侍妾都来推搡西门庆,却被西门庆一把推了翻。

他记得无比清楚,这时候还要让未死之人有呼气之机。

“若丝悬空谷,则展放胸襟,大开领口。

古有"喉乃气机枢"之训,务令颈项正直。”

在风流阵中练出来的本事,让西门庆解开衣服的速度无比之快。

曾孝序在榻上久卧,本身衣服就不多。

“不好啦,不好啦!”

那几个丫鬟见西门庆蛮横,赶紧都爬走出去,争相逃命去了。

一个丫鬟走的匆忙,摔了一跤,却正赶上孙和与曾平二人携步匆匆而来。

二人一路追着西门庆,却不想那西门庆这些日子将养身体,又本就有武艺在身,哪是这两个人追得上的。

二人刚到宅门口,便与丫鬟撞个满怀。

那丫鬟一见是曾平,顿时有了心气,急慌的面容上也见了人色。

“二少爷,方才有一恶汉冲进宅中,对老爷尸身行,行不轨之事!”

那丫鬟顿了顿,才红着脸开口。

曾平听见老爷尸身四个字,身子本来就僵了,又一听有恶汉进宅,更是怒火攻心。

“那贼厮在何处!”

正欲闯进房中,却见自己堂前代父理事的兄长面色涨红,领了十几个拿着短棒木棍的家奴闯了进来。

曾顺一腔的愤怒,带着家丁便往父亲宅院冲去。

跨步迈过宅院,却正见好大一条长汉,正骑在父亲尸身上,扯开父亲的胸襟,探出手来叠起,在胸口摸索。

“好恶贼!竟敢欺我曾家至此!”

曾顺双目红赤,劈手自一旁家奴身边夺下一杆包铁哨棒,冲将过来,爆喝一声。

“那泼贼受死!”

那西门庆坐在曾孝序身上,见刚才那仿若游丝一样的气息逐渐恢复,西门庆心中欢喜。

古籍中言,如至这一步,便是从死人活了七八分了。

“解下来,只需最后一步,激起天雷,扣动地阙。”

那西门庆思想至此,便抬起双手,叠成双掌,心中默念出声。

“叠掌推按膻中,暗合北斗七曜之势。

自剑突始,掌根发力如擂夔鼓,每三十击辄复渡炁,此乃"天罡叩地阙"秘法。”

天雷扣地阙的秘法刚要使出,便见一道恶风闪来。

那曾顺本是文人,就算胸头有些血勇,也不得和西门庆这等武人一般。

平日里读书学论,吟诗作对,身体自是不大健壮,抡起棍子来,也有些无力。

那西门庆手疾眼快,抄起一旁的金刀,长刀出鞘间,龙吟声响起。

“嗡!!”

西门庆捆起那手中长刀,只是往那棍子上一甩。

“嘡啷啷!”

那包了铁箍的棍子便顷刻间如同豆腐一样,噗的被削去半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刀!刀!”

那曾顺本就是仗着一腔怒火,现在见了刀,读书人的血气便下去了,顿时吓得跌坐在地。

那西门庆将刀噗的搠在榻边,叠起双手,开始与床上的曾孝序做起心肺复苏来。

“大郎君!”

后面的恶奴见了西门庆手中的刀,又看他身材长大,心头本就生了三分恐惧。

现今见到那平日里傍身的铁棍,被那恶汉手中宝刀一削便是半截,心中更是害怕,只得将曾顺拉出门外。

那曾平与孙和见了哆哆嗦嗦面如土色的曾顺,心头一凛。

二人同时闯进门中,正见西门庆不断地按压着曾孝序的胸口。

“四泉!你这是做什么!”

孙和惊恐无比,面如土色。

西门庆是他领来,见他如此做派,自是恐惧莫名。

而曾平却并未惊慌,反而双眸一沉,心内思诌。

先仁宗朝时,有名相希仁公曾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他也是饱读医术之人,脑海中蓦然想起《金匮要略》中的一段话。

“杂疗方中,曾有一段言论曰:若有自缢而亡不足一宵者,可一人按压胸膛以治。

莫不是应在了这里?”

曾平想至此处,便往西门庆面上望去。

行淫之人,行事之时多面向荒悖,颜色张狂。

而西门庆却眉头紧锁,双目定睛,一副认真之象。

“四泉,你..”

那孙和还要开口,却被曾平拉住了。

“师弟,我见四泉兄好似在为我父诊治,并未行无礼之举。”

曾平话音刚落,便听得噗嗤一声。

“呕,哇!!”

曾孝序一偏头,一口黑色污水吐出,洒落一地。

随后,便翻身重新躺在榻间,虽闭目不醒,却见胸口已有起伏。

重新壮起胆子走进来的丫鬟一进门,便见到了床上的曾孝序胸口起伏,心中大惊,便张开嗓子叫唤起来。

“活了!老爷又活了!!”

“父亲活了?”

本来惊魂未定的曾顺刚刚坐起,听见这话,心头又是一惊。

正欲闯进屋中,却又想起那尊太岁,心下一慌,便支使过一个小丫鬟前去查看。

而那西门庆却脸色苍白,从床上下来时,身体颤抖。

虽有用力过度劳累只因,更多却也因心力交瘁。

惊慌若是救不活孝序公,后怕吃了官司事小,造了生孽事大!

西门庆两股战战从床上下来,身上一歪,打了个趔蹶。

“四泉兄!多谢你了!”

那曾平一张白净面皮上,此时红如火炭,赶紧快步扶下西门庆。

“四泉,你这..”

而孙和见到西门庆这般模样,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心疼。

后悔是自己才疏学浅,竟不知西门庆是在救治举师。

心疼则是因西门庆这般模样。

“幸不辱命,兄长。

小弟已经用家传的以阳渡阳的办法,将小弟的阳气分与了孝序公。”

西门庆拱起双手,面色苍白。

“兄弟,我原以为你所言只是自夸,没想到你竟然真有这通天的能耐!”

孙和把住西门庆的另一只臂膀,面色此时已经激动了起来。

盖因西门庆治好了孝序公,这功劳也有他一份的原因。

西门庆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此术虽可续命须臾,终需辅以金针汤药,方得全功。”

“我已备了药,还请兄长与曾兄寻些清净无根水,煮开予我煎药。”

一旁自有丫鬟得令,去置办无根之水。

曾平松开西门庆,来到塌边,伸手提起搠在床上的金刀。

那金刀闪亮如银,把出床来时,嗡嗡作响。

“好一口宝刀。”

曾平想着,便在榻上寻回刀鞘,收鞘入刀,双手捧与西门庆。

“四泉兄,救父之恩,安之没齿难忘。”

西门庆收起金刀,连连拱手。

“愧不敢当。”

少顷便有丫鬟端来一碗烧开的无根水,这无根水府内中煎茶熬药,本就是备着的。

西门庆便开言让散去众人,那曾平和孙和见了西门庆救活曾孝序,心中早就对西门庆惊若天人,所下吩咐自然无不照办。

片晌功夫,房中便只剩下了西门庆一人。

自怀中掏出准备好的乾坤润脉丹(维生素泡腾片)丢进水里,西门庆之间那丹丸入水便如热汤沸釜般在水中翻腾起来,心里吃了一惊。

只道果然是神仙丹药,不见火焰竟能在水中沸腾。

须臾之间,一碗黄色药水已经泡好,西门庆细细嗅之,心中惊奇。

“竟然有柑橘的香气?”

心下再怎么惊奇,却也不得多想,来到塌边,伸手托起曾孝序的脖颈,将一粒紫府还魂散(阿奇霉素),一粒三昧阵痛膏(布洛芬缓释胶囊)送与曾孝序口中,又将药汁放于口中,顺下药剂。

将空了的汤碗放在一旁,西门庆长叹口气。

“希望这药有用。”

梳妆台前,一身藕荷色中衣的林黛玉轻轻咳嗽了一声,从葫芦中倒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

翻身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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