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海啸般的齐喝声,震得山谷嗡鸣。
一路行去,岁岁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只见这岐黄圣域之内,古朴庄重的殿宇楼阁依山而建,错落有致,飞檐斗拱,气势非凡。
山间云雾缭绕,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深吸一口,都觉得浑身舒泰。
更让她惊奇的是,随处可见各种她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兽。
“哇!大师伯,你看那个鹿鹿角上会开花!”
岁岁指着一只悠闲啃食灵草的仙鹿,小奶音里满是惊喜。
“还有那个毛茸茸的白狐狸,长了一条尾巴,两条尾巴,三条尾巴……哇!尾巴长得比岁岁的头发还要多!数都数不过来了呀!”
“小鸟鸟也好漂酿!”
她像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娃娃,发出阵阵惊叹。
“这些都是圣域的灵兽,以后岁岁可以和它们一起玩。”凌无涯平淡的说着。
很快,他们便抵达了圣域主峰。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瘦,身着朴素麻衣,却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正带着一群人急切地快步迎了上来。
“岁岁……我的宝贝外孙女……”
域主云城几步抢上前来,接过又软又轻的岁岁,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像!太像了!这眉眼,这鼻子……简直和笙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身后风韵犹存的夫人柳霜华莲步轻移,声音温婉柔和,“瞧瞧我这外孙女,当真是个玉雪可爱的小瓷娃娃,生得这般钟灵毓秀!看这双灵动的大眼睛,简直和当年的笙笙一般无二。”
“只是可惜了我的笙笙,怎么滴这般命苦,盼了这么多年,竟只盼回来了一具尸体!”
说着说着,柳霜华便是声泪俱下。
云城想到这件伤心事,更是悲痛。
自己那可怜的女儿红颜薄命,只留下岁岁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甚至险些丧命。
云城心口一阵阵抽痛。
他可怜的乖孙啊!
“苦了你了……孩子……是外公没用……没能早点找到你。”
老泪滴落在岁岁的小脸上,温热的。
岁岁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白胡子老爷爷,小手下意识地想去帮他擦眼泪。
她能感觉到,这个老爷爷身上,有和娘亲相似的、让她安心的气息。
“外公……不哭……”小奶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安慰。
这一声“外公”,更是让云城心都要化了,也疼得更厉害了。
他紧紧抱着岁岁,声音洪亮地宣布:
“从今日起,岁岁便是我岐黄圣域下一任继承人!圣域所有资源,都将向她倾斜,她将得到最好的教导与庇护!谁敢对她不敬,便是与我云城为敌,与整个岐黄圣域为敌!”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恭喜老域主寻回血脉!”
“小小姐玉雪可爱,将来必成大器!”
“夫君,岁岁被找回来自是天大的喜事,只是,这继承人之位,事关重大,是否……是否有些太急了?”柳霜华心底一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慈爱,“你瞧瞧岁岁,这孩子一路舟车劳顿,从东越那等苦寒之地赶回来,定是累坏了。小脸蛋儿都没什么血色,让人瞧着就心疼。”
说着,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悲戚。
“而且……而且笙儿她……她的遗骨刚刚寻回,灵柩尚且停在偏殿,还未曾入土为安。我们……我们总得先让笙儿安息,再来……再来讨论这些事情。夫君,你说是不是?”
云笙惨死异乡,如今好不容易才寻回遗骨,还尚未让她入土为安,云城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锥心的疼痛和愧疚。
他抱着岁岁的手臂又紧了紧,声音也低沉沙哑了许多。
“夫人,你说的是,是为夫太心急了。”
柳霜华见云城被自己说动,垂下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得意,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婉贤淑的模样,柔声道:
“夫君能这般想,便是最好的了。岁岁是我们唯一的外孙女,圣域的一切迟早都是她的,不急于这一时。眼下,还是让孩子好好休息,也让笙儿……早日安息为重。”
云城长叹一声,“夫人说的在理,既如此,笙笙的丧事……”
“笙笙的丧事,不如就交给长风去办吧!”柳霜华打断了云城未说完的话,继续道:“长风跟笙笙毕竟是兄妹,这些年他又一直跟在我身边历练,这事交给他最为妥当。”
云长风本是柳霜华的外甥,姓林。
可奈何柳霜华的妹妹柳霜月夫家一家惨死,年幼的长风就被柳霜华接来身边抚养,后来更是认作养子,改姓云。
云笙失踪的这些年,圣域里大半的人都在猜测只怕云长风会成为下一任域主。
不等云城开口,云长风当即表态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让笙笙妹妹走的风风光光。”。
云城见状,也不好再拂了自家夫人的意思。
“那笙笙的丧事,便交给长风去办吧!”
说完,云城看向岁岁,哄道:“外公带着岁岁去瞧瞧你住的地方好不好呀!”
岁岁的寝宫,名为“无忧苑”。
宫殿里,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侍女、仆从,全都是被云城安排来伺候岁岁的。
而刚一踏入宫门,岁岁的小嘴巴就再也合不拢了。
里面种满了奇花异草,蝴蝶翩跹,蜂鸟嗡鸣。
一条温润的玉石小径通向主屋,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琉璃风铃,随风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声响。
旁边立着一架秋千,是用千年紫藤萝的藤蔓编织而成,上面点缀着会发光的珍珠。
岁岁走进寝殿,里面更是奢华中透着童趣。
地面铺着厚厚的雪狐绒地毯,踩上去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软。
床榻是用千年暖玉雕琢而成,床幔是轻盈的鲛绡纱,上面用金线绣着可爱的星月图案,还缀着许多小小的、会发光的珍珠。
房间一角摆着一张小小的紫檀木书案,上面放着一套小巧玲珑的玉制文房四宝。
另一边则是一个巨大的玩具阁,里面堆满了各种新奇有趣的玩意儿:会自己跑的小木马、能唱歌的琉璃鸟、用水晶雕琢的九连环……
“哇——!!!”
岁岁这下是真的惊呆了。
这里……
这里比东越国皇帝伯伯的寝宫还要漂亮!还要气派!
她光着小脚丫在地毯上跑来跑去。
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外公!外公!这里好漂酿!岁岁好喜欢!”
“岁岁喜欢就好!以后,这整个岐黄圣域,都是岁岁的。”云城一脸宠溺。
他蹲下身,慈爱地看着岁岁,眼中充满了希冀:“岁岁,外公想问你,你愿不愿意……改姓云,跟娘亲和外公一个姓,叫云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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