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换上。
嫩绿色的罗裙穿在岁岁身上,衬得她本就雪白的肌肤愈发粉嫩透亮,像一颗刚剥了壳的新鲜荔枝。
乌黑柔软的头发梳成两个可爱的小揪揪,用同色系的绿丝带系着,更显得她灵气逼人。
云城看得心都化了。
他一把将岁岁抱进怀里,在她软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哈哈哈,我家岁岁穿上这身,活像个刚出笼的那糯叽叽小青团儿,真想让人啊呜一口咬下去!”
岁岁闻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
然后十分认真地撸起自己藕节般白嫩的手臂,递到云城嘴边。
用一副视死如归的小模样道:
“外公,咬!岁岁不怕疼!”
小家伙这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把云城逗得哈哈大笑。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外公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咬你!”
他紧紧的将岁岁搂在怀里。
这孩子,真是太惹人疼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咕噜噜——咕噜噜——”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云城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殿外。
“嗯?怎么回事?这青天白日的,莫不是打雷了?”
岁岁的小脸“唰”地一下红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手捂着自己圆滚滚的肚肚,声音细若蚊蚋。
“外公……不是打雷……是岁岁……岁岁饿了……”
云城看着她羞赧的小模样,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大声道:
“哎呀!都怪外公,光顾着高兴了,忘了我的乖孙女还没用膳呢!”
“传膳!快传膳!把厨房里所有好吃好喝的,都给岁岁端上来!要快!”
侍女们应声而去,动作麻利。
很快,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便如流水般送了上来,摆满了整张紫檀木大圆桌。
琉璃盏装着晶莹剔透的百果酿。
玉盘堆着金黄酥脆的麒麟脯。
白瓷碗盛着香气扑鼻的龙须羹。
还有用灵米熬制的碧玉粥,以及兔子形状的奶糕、小鱼模样的豆沙酥、雕着花儿的百果糕……
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岁岁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被雨水洗过的黑葡萄。
她咽了咽口水,小手指着满桌的美味,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
“外公,这些……这些都是给岁岁的吗?”
“当然!都是我们岁岁的!快吃,多吃点,看我们岁岁瘦的,外公心疼啊!”
云城慈爱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亲自夹了一块晶莹软糯的桂花糕,放到她的小碟子里。
“谢谢外公!”
岁岁欢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
一手抓起一只香喷喷的烤灵禽腿,一手拈起那块甜糯的桂花糕。
左一口,右一口。
吃得小嘴油汪汪的,腮帮子鼓鼓囊囊,像只偷吃成功的小松鼠,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看着岁岁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云城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欣慰的是孩子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能无忧无虑地享受美食。
心酸的是,这些年,他的宝贝外孙女在外面,究竟是受了多少苦啊!
岁岁忽而抬起亮晶晶的眸子,便瞧见外公云城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小家伙连忙手足无措的将灵禽腿,不舍的放回白玉盘中。
“外公你别哭!岁岁听话!”
“大师伯教过岁岁,用膳需端庄,不可狼吞虎咽,失了仪态。”
“岁岁刚刚太饿了,才这样,不是故意不听话。”
今天跟着师伯们上山,一路奔波,中间又玩闹了许久,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就连连平日里,师伯们给她准备的小零嘴,都没顾上吃。
这才没忍住。
云城抹了一把险些掉下来的眼泪,心疼道:
“岁岁是最乖最乖的好孩子,在自家地盘,不用那么拘束,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外公就喜欢看你大口吃饭的样子!”
说着,他又把那只灵禽腿拿起来,塞回岁岁的小手里。
“真的吗?外公?”
岁岁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
她欢呼一声,重新抓起那只香喷喷的鸡腿,快乐吃肉肉。
吃了几口,她忽然想起什么。
然后举着油乎乎的灵禽腿,献宝似的递到云城面前,奶声奶气地道:“外公,这个最好吃了!你也吃!大师伯说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小奶音又甜又糯。
云城心中一暖,眼眶又是一热。
他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岁岁的小脑袋。
“外公不饿,这些都是给岁岁吃的。岁岁多吃点,长高高。”
“嗯!”
岁岁用力点点头。
看着岁岁吃得一脸幸福,云城心中百感交集。
他站起身,对着凌无涯等人使了个眼色,沉声道:“你们几个,随我到院中来,我有话要问。”
***
无忧苑的庭院之中,清风徐来,灵蝶翩跹。
云城负手而立,脸上的慈爱笑容早已敛去,脸色沉凝如水。
“都说说吧,这一路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虽然凌无涯等人不时会写信回来,但许多细节,却并非信件所能阐述清楚。
于是,凌无涯便桩桩件件,事无巨细的从头说了起来。
每多听一句,云城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萧崇……李氏……”
云城咬牙切齿,“此等蛇蝎之辈,便是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也难消老夫心头之恨!只可惜,那萧崇死得太便宜他了!”
凌无涯道:“师父息怒。萧崇虽已魂飞魄散,但弟子怀疑其背后另有主使,那夺魂的黑影,弟子们定会追查到底。”
云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中的滔天怒火。
然而,当凌无涯提到岁岁拥有玄门天赋,并且得了玄门老祖宗的残魂垂青时。
他激动得浑身都有些颤抖。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看来玄门一脉复兴的希望,将来便要落到岁岁身上咯!”
激动过后,云城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重新落回到弟子们身上。
声音沙哑地问出了那个他一直不敢触碰,却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笙儿……我的笙儿,她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凌无涯等人,齐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师父恕罪!”
“都怪弟子们无能!当年未能护好小师妹,致使小师妹孤身在外,惨遭毒手!”
墨夷尘赤红的眼眶中,罕见地泛起了水光。
“我们找到小师妹的骸骨时,发现她的魂魄,竟也被人用极其歹毒的邪术强行剥离,如今……魂无所依,不知所踪……”
“剥魂——?!”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劈在云城心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噗——”
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云城胸前的衣襟。
身子猛地晃了晃,眼前一黑,便要栽去。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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