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命悬一刻

霄月望着熟睡的三皇子李应吉,冷笑一声,从靴子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迅速刺向李应吉的咽喉。李应吉甚至没机会呼喊,便在睡梦中死去。霄月心中默念,今日除掉这恶徒,也算解救了多少无辜的少女。

刺客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声响,甲板上的士兵们依旧愣在那里。霄月把一个靠近的禁军叫过来,冷冷地说道:“王爷有命,去把同行的两人叫来。”

不久之后,王二狗和荆无命来到船舱。王二狗检查了李应吉的鼻息,对霄月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说:“真是厉害。不过这三皇子死了,一会儿有人来找他吃饭,我们就暴露了。”

“别慌。王二狗,你去把禁军统领引来这里。荆无命,你的任务不用我多说。”霄月镇定自若,当年在风月楼刺杀大周皇帝都未被怀疑,如今对付区区三皇子,何惧之有?

三人将李应吉的尸体藏到一个角落,用船上的破布包好。随后,王二狗打开房门,轻探外面,那些士兵依旧在甲板上冒着烈日。他咳了几声,对外面喊道:“谁是禁军统领?三皇子有请。”

很快,那禁军统领走了过来。王二狗端详他的八字胡和高大的身形,感叹他确实有些难对付。但既然已经叫过来,再退缩也无济于事,只能闪身让开。

禁军统领进屋环顾,屋内空无一人,心里疑惑:不是说三皇子找我吗?怎么不见踪影?

就在他回头看向王二狗时,荆无命突然从斜侧刺出匕首,直接穿透统领的盔甲,将其击毙。这力道让人惊叹,不禁对涵养如此能人的荆镇远肃然起敬。

“好手段。”霄月对荆无命的武功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并不逊色于自己。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如此利落地杀了禁军统领,比预想的顺利许多。大周财力强盛,却养了一群无用的人才。都城泛京竟没有一个真正高手驻守。

漫无边际的大海,即便王二狗几人水性再好,也无法苟存。如果能尽快将船靠岸,赶往赵国才是当务之急。

不多时,李应吉的近臣冯翔便来敲门:“三皇子,该用膳了。”

霄月从容地故意解开几颗扣子,营造出衣衫不整的假象。面对如此不识时务的近臣,她微微生气地说:“皇子正在休息,请勿打扰。” 冯翔看到霄月这般形象,立即明白其中含义,恭敬地退身道:“是,是。 微臣这就告退。”

“且慢,皇子刚刚吩咐道,尽快顺风航行,让船只驶向赵国。”

霄月的聪明才智让王二狗不得不佩服,她在危急时刻临危不乱,可谓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她脸上蒙着纱巾,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容貌,只能反复去猜想,这面纱下藏着怎样的一张脸。此刻王二狗知道,至少霄月现在不是自己的敌人。

日落时,船终于靠岸。赵国城外,已被大周重兵驻守。原来的赵国驻军全被换掉,城内外,赵国民众纷纷放弃原来的赵国语调,只为表明他们已是大周的子民。面对如此国破家亡的局面,霄月感慨万千。如果已故的赵后张思颖还在世,看到这样的情形,会作何感想?她苦心想保护的赵国人民竟背叛了他们的身份,她是否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得知大周三皇子的到来,早有高官迎接。但未见三皇子面时,不免有人疑惑,“三皇子何在?”

“三皇子正在船上饮酒,请勿打扰。” 霄月看了一眼说这话的人,那是曾在赵国官高权重的相士高士晋。万没想到,他也沦为异国的仆从,真是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旦尝过权力与荣耀,很难在未来放手,只为追求富贵而甘愿做走狗。

高士晋心中疑虑,这样的场面下,三皇子还能在船上悠然自得,让他感到不可思议。毕竟,燕国大军压境,李应吉此行是为了调兵遣将,以防不测。“你带我去看看。”

“呵!有什么可看的,你这赵国的走狗,你的主子已经被我杀了!哈哈哈!老实告诉你,没想到今天能碰见你,现在我就替天行道,将你碎尸万段!”说完,他拔出一把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刺客出手如同离弦之箭,快速向高士晋刺去。

“砰”的一声,那把匕首被侍卫挡下,沉声落地,让王二狗等人处于不利的位置。

高士晋明显受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便被身边的人提醒:“有刺客,保护高相!”他吓得躲在侍卫身后,对刚才发生的一幕仍心有余悸。

顿时,数十名侍卫围住了王二狗等人。荆无命与霄月皆武功高强,又能勇猛善战,而王二狗手无寸铁,也不擅长战斗,这巨大的场景对他而言是生平仅见。如真丧命于此,确实多了一份遗憾。

想到自己尚未娶妻生子,他感到无比惋惜。就在这时,荆无命闪身来到他身边,“王兄,不要怕,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到你。”

荆无命实在是一位重情重义的朋友,仅仅因为当年在深山中为王二狗埋葬母亲,他便无怨无悔地追随在王二狗身边。如今,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挺身而出,誓死保护王二狗。如此侠义之士,世间少有。

话音刚落,荆无命迅速捏住一名侍卫的手臂,顺势夺过长刀。一刀斩下,毫不费力,鲜血立刻飞溅,洒在王二狗的衣衫上。平日里杀只鸡都心惊肉跳的王二狗,此刻更是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仿佛被寒风刺骨一般。

霄月亦不甘落后,她惯用暗器,从袖中抖出几枚银针,准确无误地击中数名侍卫要害。几声闷响,就见几个侍卫倒下。

这次行动,侍卫数量少说也有上百。大周皇子降临如此重要的事件,自然做了充足的防备,不容小觑。这些侍卫牢不可破地围困着王二狗等人,任凭怎样拼杀也难以冲出重围。

王二狗在荆无命的庇护下,如婴儿般紧贴着他,只要利器逼近,就会立即发出凄厉的惨叫。这乱世让王二狗明白,掌握武功方能自保。

幸而玄云盟及时收到消息,率领数十人大部抵达码头,全员蒙面裹纱。为首之人喊道:“妹子别怕,我们来了。”

一瞬间,银针如梨花骤雨,整个场面宛如沸腾的粥一般混乱。高士晋在贴身侍卫保护下狼狈逃离,甚至弃了落地的乌纱而不敢回头捡拾。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不禁哭笑不得。

混战中,玄云盟也损失了几位兄弟,而侍卫的伤亡则更多。

王二狗欣喜若狂,只觉玄云盟真乃赵国精英所在,但可惜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不过几十人。如果再多一些,赵国何愁收复失地?

赵国百姓在滚滚硝烟中惶恐不已,纷纷躲入家中。城内萧条无比,微风拂过,王二狗只觉这城充满哀伤。想到妖妃张思颖曾是赵国皇后,不免感到悲凉。这样的局面,不该责怪百姓,毕竟人人珍惜性命,谁能不畏惧大周的强权?

你们把那些受伤的兄弟抬到玄云山庄去。鹤霄月向来冷漠,即使兄弟们不幸身亡,也不见她露出丝毫悲伤。或许她早已习以为常,也或许她本性如此,对此毫无感触,在她心中唯有铁石心肠。

和霄月这女子相处几天来,王二狗从未见过她绽放出真正的笑容,即便是面纱下,那张脸也难得发出会心一笑。这个女子给王二狗的感觉,总是充满神秘,或许还有许多未解的恩怨,使她变得如此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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