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邯郸空气极其清新,丝毫没有那种肃杀的气息,尤其在山间,宁静又祥和,鸟鸣悦耳动听,仿若山间高歌,尽享自然欢乐。然而,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为何无人愿意来这片宁静之地避难?是不知道这里的世外桃源,还是根本不愿来此避风头?
一早醒来,王二狗想到昨晚在草地上畅谈竟不知不觉睡去。天气并不寒冷,而他身上披着一件衣裳,因此没有着凉。想来是霄月善良体贴,一阵暖意涌上心头。虽说霄月有些自傲,内心却细腻明察。
“王大哥,快来吃早饭。”玄云盟的刺客们如今对王二狗十分敬重,他作为玄云盟的救命恩人,享受特别的礼遇。再加上他的亲和力,使得他深受玄云盟刺客们喜爱。
听到要吃早饭,王二狗摇头如浪鼓,想着他们常吃的食物,不免生疑;早餐也许是某人骨头熬制而成。他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愿碰这种东西。
“王大哥,去吧。”迫不得已,被人架到了百步之外。在那里,有几十个正在生火忙碌的人,其中一些在烤鱼。香气扑鼻,让王二狗稍显窒息,到邯郸来尚未尝过肉味。荆无命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看到霄月忙碌生火煮饭,几分贤惠藏在其中。她总是面纱遮面,看不清真实表情。昨晚的霄月特别开心,比以往更为欢愉。
“霄月,我帮你。”王二狗接过扇子,他颇为擅长这项活计,火势顿时旺盛,不久香喷喷的米饭就要煮熟了。
“霄月,这米饭从何而来?各国战事不断,粮食紧缺,你们是不是冒险去城里买了?”王二狗感到惊讶,如果真如此,那就过于冒险了。
旁边一个玄云盟兄弟豪爽地笑道:“自从霄月妹子知道你们客人不吃人肉,就特别吩咐我们去城里购买了。哈哈,不打紧,我们顺便还带回几个官兵。”
王二狗深感佩服,这些赵国精英被张思颖选中果然不凡,比任何人都重情义。能为朋友赴汤蹈火,也不忘为主人尽责。王二狗觉得,一个国家即使再强大,也不能少了这样的忠勇义士。
深深地鞠躬致谢后,王二狗和荆无命心中感恩铭记不忘。
早餐过后,王二狗轻声对荆无命说道:“荆兄,我们在玄云盟受照顾多时,我想去城里买些好酒,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荆无命轻笑道,“王兄这话说哪里去了,我怎能不去呢。但我身上没带盘缠,这可有些为难。”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此时,邯郸城中因三皇子身亡,城门已被紧锁。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成了只进不出的关卡,违抗者格杀勿论,乃是二皇子李应祥下达的命令,显然意图封锁城门,细查城内刺客。这情景仿佛回到了大周泛京时,其中一位皇子被刺身亡的情境,让王二狗和荆无命不敢冒险靠近那些通缉布告。
“荆兄,你认识路吗?”买完酒后,路痴王二狗分不清方向。话音刚落,一大批官军急匆匆赶路,前方还有个骑兵领着一个稍年长的大夫。那大夫因从未骑马,被颠得如同不倒翁一般。
望着他们如此火急火燎的模样,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天生好奇的王二狗问荆无命:“荆兄,我们要不要跟着看看?”
“嗯,这事或许与我们有关,探探风声也好,难得出门一次。”
跟上前去,只见那骑兵下马,顺手把大夫也带下来。“你好好看看,这是我们杨大人。皇子有令,要你查明我们大人的死因。”大夫点头哈腰,连声应是,他只是个平头百姓,不敢与大周皇子作对。他双手干瘦如柴,颤抖着揭开了杨大人脸上的白布。一揭开来,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杨大人的脸色暗紫带黑,两只手腕也开始发青。
为首的骑兵早就用手捂住鼻子,这种气味如同死耗子的腐臭,让人闻之头晕,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看什么看!都滚!”骑兵愤怒地吼道,旁边围观的百姓也都赶快散去。恶臭难闻,大家都避之不及。只有王二狗和荆无命在远处观察,虽然未能看出端倪,但那股恶臭让他们不由皱眉。
看来杨大人早已气绝身亡,虽说知道是中毒,但大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畏惧地瞥了一眼骑兵,道:“大人,小的实在查不出。”
“滚!”骑兵愤怒地将大夫踹开,大周士兵的狂妄尽显无遗。在他们眼中,俘虏的赵国百姓几乎不被当作人看待,比牲畜还要卑微。赵国的大夫蒙受亡国之苦,也是如此悲凉。
无奈之下,骑兵只得再率领一队官军离去复命……
荆无命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回到玄云山庄,与王二狗放下手中的酒后,他立刻赶到霄月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霄月,你听说过邯郸城最近发生的病毒吗?今天一名官员已经去世,我看过后怀疑是齐国巨毒凰羽衣所致。这事我断定与玄云盟有关,所以和王兄急忙赶回来。”
霄月不由得震惊,对赵国出现这样的剧毒感到不安。先是燕国太子因这种毒物而亡,令大周怀疑是齐国刺客所为,现在剧毒又现于赵国境内,两案联系在一起,大周皇帝自然不会轻易忽视。
霄月难得露出惊讶神情,但这绝不是好消息。王二狗早已预料到后果。“这样无异于告诉大周,玄云盟还在赵国。一旦他们开始搜捕,这里便不再适合我们栖身。如今,必须想办法逃离赵国。然而,城门紧闭,加上众多官军把守,即使长了翅膀也难以离开。”
霄月踱步思索,显然事情让她内心焦灼,她冷傲的气质在此时显露无遗。此刻,一名少年跪在她面前,“对不起,是我下的手。之前未曾多想,只为一时痛快,想让杨老狗尝尝剧毒滋味,没料到闯了大祸。”
玄云盟刺客气势凶悍,对大周官员怀有深仇,但他们这种报仇方式毫无远见,只图眼前之快。这种行为决不可行,赵后张思颖正因为了解这些人的习性,才任命霄月为首领。
此时众人暂居赵国,不确定能安然待多久,但显然必须换个地方。在大周时凭运气,而这里城门紧闭,只进不出,须尽快谋划出路。
霄月不再责怪玄云盟的兄弟们,毕竟赵国子民仍受大周官军压迫,不共戴天之仇蒙蔽了理智演变成这些事件。
“罢了,现在让兄弟们准备,要设法逃出赵国方是唯一路径。我们明白自己是赵国复国的最后希望,这项艰巨任务肩负我们身上。所以我们的生命比黄金珍贵!之后,无我的命令,不可随意行动!”
霄月下达指令时格外严肃,她天生具有统领天赋。玄云盟虽然个个是赵国刺客精英,但唯有保存这星星之火方能燎原。令霄月忧虑的是,这最后精锐力量恐怕会消耗殆尽。
局势不容乐观,尽管剧毒暂未被查出,但大周御医岂能轻易愚弄?如一旦被揭露,赵国子民是否将面临屠戮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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