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外面的雨势逐渐减小,一盏茶之后证物陆续上全,南宫靖喝了口茶,吩咐身侧的小李子将某个东西取来,在这个时候,他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胡子果然又长了,等案子了了,去二毛那修修。

“张五,本官这有七年前你状告沁园春的状纸,里面强调说明你尚在人间,你前妻吴氏无权以白银二十五两私自将你闺女张喜儿卖给沁园春的李妈妈为由。可对方有钱塘县出具你的死亡证明,及你前妻签订的卖身契为证。你无法指正你是张五,判你败诉,你状告不成,打伤沁园春伙计,被关半年,这是汴京府衙的回复。”说完,将两份证据让小李子递给张五。张五看着纸上的文字,双眼微红。

“张生原名张喜儿,十二岁时并非被继母赶出家门,而是被继母卖给汴京沁园春的李妈妈,这李妈妈固定每年的五月前回老家钱塘县,名为探亲,实为搜罗一些年幼的女子。”南宫靖停顿片刻,他知道此刻不适宜谈论沁园春,“半年后你出狱,打听到你闺女被薛小侯爷薛豹带回薛府,继而你来到宁州府,天天在薛府门口卖烧饼,直到那日遇到你的昔日好友钱三,也就是金宝戏园的班主,五年前的第一次狸猫换闺女,也就是如今薛府侍女变猫致使薛老夫人过完六十大寿第二日亡故的传闻。”

“你巧借薛老夫人六十大寿之际,花半个月的时间打通金宝戏园与薛府后门的枯井,待人被救走之后将与薛府的暗道封死,岂料三年后再次使用这个暗道,并且又将暗道通向西街,至于那口棺材确实是为了转移薛豹的注意,你也成功转移他的眼线,你将闺女带回钱塘县,可你万万没想到,一年前薛豹与好友去钱塘县游玩,偶然遇见张喜儿,他祖母因她病故,新仇旧恨,当日他便将人掳走,你得知此事,抱着外孙女再次回到宁州府,再次找到故友钱三,之后你们便上演出长达半年的午夜戏曲,就是为了营救张喜儿,张五,本官可说得对?”

心如死灰的张五回道:“是的,大人。”

“至于钱三为何自杀,胡四、王超及马涛三人为何在金宝戏园被杀,本官猜测定与这白脂玉净瓶有关,更是与你惜春有关,你就是为了白脂玉净瓶来的。”说着将红色包裹里的白脂玉净瓶拿了出来,当惜春看到这个瓶子时,自嘲冷笑道:“白费功夫,哼,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什么意思?”众人看不懂她为何是这副表情。

“既然已经被大人您识破,我也不妨实话实话,这个瓶子是假的,我确实为这瓶子而来。嗬,这钱三真不是东西,连我都骗了,傻傻的陪他睡了三年,当真以为他是古板、守旧制之人,早知如此,直接结果了他,速战速决。”

“大胆!如此草芥人命,你究竟是何人!”

“大人,时候未到。”

“你!”南宫靖见人不肯说,先把案子审了再说,“照你所说,这瓶子到底有何秘密?” 

“英明的大人,命案都能查明白,却查不出我为何为它而来?”惜春抬眼挑衅的看向南宫靖,嘴角微微上扬。

南宫靖刚要脱口而出,小李子急急忙忙跑来,“老大,不好了,棺材不见了,猫也不见了!”

南宫靖起身走下来,想要去堂外,就听到有人击鼓,“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一仆从急急忙忙跟着官差来到堂前,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被衙门强大的气场吓得,还是府中之事所吓。

“为何鸣鼓?”

“回,回大人,小的是薛府的仆从。”

“薛府?薛侯爷的薛府?”

“正是。”

南宫靖眼睛微眯,薛豹啊薛豹,自己正愁如何找他,他倒是自个送上门来,正好。

“那这,薛小侯爷府中出了何事?”

“回大人,正午之时一声惊雷,凭空出现一口棺材,砸向小侯爷寝室,屋檐倒塌,小的们好不容易从废墟中找到小侯爷,就见小侯爷被横梁贯穿,早已咽气。大夫人晕倒之前,让小的赶紧请,请大人过去。”

南宫靖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尤其是惜春,“很好,本案改日再审,将他们带回狱中,你们随本官前往薛府!”

“是。”

黑二见他们都去薛府,打算跟去,王涛及时拉住他,“这个薛府水很深,咱们这个小人物就别去掺和,嫌疑人反正就他们几个,也不会波及咱们,提早撤吧!”

“可?”就在黑二犹豫之时,他们的身后出现四位大力士。

“二位,老板娘有请。”

二人互看对方一眼,刚想落跑就被人抬着走了。

一个时辰之后,扇着扇子的美人,闭眼侧躺在金丝楠木榻上,身侧还有精壮露背男子时不时递葡萄,见二人来了,原本闭着的双眼睁开,一脸打量二人滑稽的神情。“哈哈哈,哎呦,许久没见,你二人倒是圆润不少,尤其是你小王。”

王涛连忙挣开大力士,推开露背精壮的男子,殷勤地给女子捶腿。潘,委屈的嘟囔着,“小的哪里胖了,您看看,小的脸都瘦了,那宁州府衙门天天就吃豆腐白菜。”

美人轻轻抬起王涛的下巴,端详片刻,便松手,微微一笑,又转过头看向黑二,“听说案子有了眉目?”

“嗯。”

“听说薛豹死了?”

“嗯。”

“小王啊,我给你地玉佩呢?”

王涛取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女子接过玉佩,见玉佩保存完好,这才缓缓道来。“这块玉佩的玉料与那白脂玉净瓶是同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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